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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云霄听话的钻进地洞,看着婆婆移过水缸挡住了她的光亮,只剩下一条缝隙可勉强听到外面的动静。
起初她只能听见火焰燃烧的噼啪声,后来声音逐渐嘈杂,有人的呼喊声,重物落地的轰隆声,泼水的哗啦声和来来回回凌乱的脚步声。
她还听到许多人说话的声音,这些人的声音,有的熟悉有的陌生,可唯独没有听见婆婆的声音。
婆婆为什么不说话?
小女孩想不明白,外面嘈杂的声音传到地洞里都是翁翁作响,听得她昏昏沉沉想睡觉。
高云霄是被呼喊声惊醒的,因为她隐隐约约听到有人在喊她小云,似乎不止一个人在喊。
活动了一下躺的发僵的身体,她拿过一旁包袱里的大饼吃了起来。
婆婆说了,除了外祖父,谁喊她都不能出去。
可外祖父的声音她也不知道是什么样的,自出生至今,他们还没见过面。到时候她听不出来怎么办?
小女孩边吃边在心里惆怅。
贺含之得了许老太托人捎带的信,顾不得跟老妻家人解释,就带了个老家丁,赶着骡车匆匆上路了。
他和妻子算是儿女缘浅的人,只育有一儿一女。
儿子远在千里之外的西北边陲小县做县令,西北苦寒,儿子孝顺,留了儿媳在家照顾他们夫妇,自己只身远赴边陲。
女儿与高家是自小订的娃娃亲,高家小子人品端方,与女儿也堪称良配。
去年长陵发了瘟疫,贺含之夫妇担心女儿,有心打探消息,可朝廷下令封禁了整个县城,他们老两口有心无力,只能在家急的团团转。
如今好不容易得了亲家的一封信吧,竟然是替外孙女求救的鸡毛信。
贺含之一路上和老家丁轮流赶车,喝口水的功夫都不肯停下来,二百里的路程恨不得插上翅膀飞过去。
“老爷,这样不行。得歇一歇。就算人不停,也得让牲口停下来吃点草料喝口水啊。”老家丁看着喘息不停的大青骡,忍不住的劝慰贺含之。
这点道理贺含之岂会不懂,只是他每多耽搁一刻,高云霄就多一分危险,女儿女婿已经不在了,留这么小的孩子独自在那漆黑冰冷的地洞里,她可怎么过?
高云霄不知道自己在地洞里待了多久,只知道缝隙外的天空变成了黑色,她被尿憋得实在受不了了。
刚想挪动水缸钻出来,就听到外面一个愤怒的声音,吓得她立马缩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