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做了片刻思考后,再次开口道:“准!”
刘一燝见新君准了万历皇帝的谥号与庙号,以及发引与入葬日期,心里顿时松了一口气。
“是,陛下,至于泰昌大行皇帝小敛后一直停灵仁智殿,明天满头七,可大殓。经内阁与礼部探讨,尊谥‘崇天契道英睿恭纯宪文景武渊仁懿孝贞皇帝,庙号光宗’。因先帝登基时间只有一月,不知泰昌年号该如何安排,请陛下定夺!”
朱由校略作沉思后,轻轻敲了下龙椅扶手,“朕父皇的谥号与庙号,准了,大殓的事情,让礼部照例安排。至于年号的事情,元辅,你认为如何?”
方从哲见新君点到自己,便站起来躬身回道:“回陛下,老臣以为万历四十八年八月初一到万历四十八年十二月三十日,可作为泰昌元年!”
朱由校稍作沉吟,便赞同道:“元辅建议甚妥,准了!”
“是,陛下!”
方从哲回完,重新坐回凳子。
新君的第一件事已经得到解决,负责皇陵修建的韩爌不得不站起来汇报,“禀陛下,因先帝驾崩突然,未来得及定下皇陵之事,所以钦天监尚在天寿山继续寻找合适的穴位!”
朱由校皱了下眉头道:“告诉钦天监,限他们两个月内确定穴位,明年开春正式营建。营建皇陵所用的木料,不必从偏远的西南砍伐金丝楠木。国事艰难,当以实用为准,父皇在天之灵,也希望朕如此!”
韩爌诧异地问道:“是,陛下,敢问采用哪种木料?”
朱由校故意装作思考了一番,“朕听说辽东盛产高大笔直的松木与杉木,离京城也近,走海上运输也方便,可用此种木料!此外,内廷新研发出一种叫水泥的建筑材料,坚固耐用,而且营造方便,皇陵修建也可采用此种材料!”
“禀陛下,松木与杉木乃粗鄙之物,不可作为皇家木料!”韩爌躬身谏言道。
朱由校才懒得管那么多,粗鄙与高贵都是人为刻意为之。
朱由校还是第一次被人当面反驳,皱了下眉头问道:“韩阁老以为,何为高贵?何为粗鄙?”
“回陛下,松木与杉木百姓人人皆可使用,便是粗鄙之物。而金丝楠木生长缓慢,耐虫耐腐并布满绚丽的金丝,便是高贵!”韩爌据理力争地回道。
朱由校冷哼道:“哼,据朕所知,楠木分为多种,因皇室使用了金丝楠木,才让其显得高贵,经历朝历代砍伐,金丝楠木早已踪迹难寻。同理,松木与杉木也有多种,韩阁老怎么就知道辽东的松木与杉木就是人人皆用之物?再者,大明太祖高皇帝,本是淮右布衣,起于垄亩,靠的是英明睿断与聚拢天下民心,而不是所谓的高贵与否!”
韩爌被朱由校怼的哑口无言,连太祖都给搬出来了,要是再辩驳下去,说不定还会继续刺激新君引用太祖的为政举措,那可是百官的噩梦。
于是,韩爌赶紧跪拜认怂,“臣迂腐,请陛下知罪!”
“韩阁老还是要用心办好皇陵修建之事,国事艰难,国库空虚,当以实用节俭为要,平身吧!”
朱由校淡淡地说道,见他认怂,也就没必要继续抓住不放。
“是,陛下,臣遵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