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禾有一瞬的失神,忽然间脑子里就好像忘了点什么,但她还记得自己有事没做完,她有血度母在身,只要心志坚定就不会迷惑。
“在想什么?一直不说话。”
谢筠脚步慢了下来,视线落在她脸上,认真地想要看出她的心思。
“我在想……”话到了嘴边,虞禾又忽然感到困惑。“我想不起来了。”
脑海中好像有什么呼之欲出的想法,但为什么就是记不起来,她究竟把什么给忘记了?
“想不起来便算了,中午想吃什么?”
她张口就答:“清蒸醋鱼,还有蜂蜜番瓜……”
谢筠轻笑一声,又问:“玉井饭要吗?”
“要。”
“那走吧。”
虞禾被谢筠牵着往回走,心底不知为什么空落落的,像是忽然间少了些很重要的东西。
算了,想不起来,还是回去吃饭吧。
——
虞禾与谢筠相处了很久,发现他对吃一直没什么兴致,虽然为了她学会了做菜,却始终是顺应着她的喜好来,自己似乎是一点口腹之欲也没有。但是顾及她一个人吃饭会不自在,平日里也会坐下动几筷子。
虞禾知道他是修士,有很多她不懂的讲究,通常也不太追问。
用过午饭后,谢筠会教她读书写字,为她读几篇杂记。
虞禾学东西不算快,但贵在认真,几乎不曾出现学不会就丧气的时候。而谢筠的字写得很好,就像他练剑一样,是行云流水的飘逸。
大部分字她都认得,只是不大会写,字也称不上什么好看,一笔一划写得板正工整,像是书堂里的稚子。
这一次不知道为什么,虞禾只看了一遍就记得怎么写了,就好像早就已经学过似的。
谢筠看了一眼,称赞道:“写得很好,比很多人学得都要快。”
虞禾也有些意外,随即说:“我怎么感觉像是学过了似的。而且,每次我写成什么样你都说好,是不是敷衍我?”
“只是实话,不算敷衍。”他将一杯茶递给虞禾。
她尝了一口,而后惊讶道:“这是上回在酒楼喝过的名茶?”
“我见你喜欢,去买了些。”谢筠不以为意,将一碟糕点又推到她面前。
虞禾喝着茶,若有所思道:“我们这样挥霍,没个十年就要败光家业了吧,到时候我们夫妻二人做点什么好,我好像身无长处……”
“我们的家业比你想得要丰厚些,”他的手指轻点了点放在窗台上的兰草。“这盆花足够再挥霍五十年,不必忧心。”
她认为谢筠在逗她开心,也顺着说下去:“那山上那棵婆罗昙够挥霍一百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