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身影很快便消失在了院内小径之上。
吴澈嘴角边涌起一抹诡异的笑容:“看起来楚楚可怜,没想到却是个烈性子,有意思。”
在他的身后,从黑暗之中走出来一个全身黑衣的男子,瞧不清年龄,但语气恭敬:“二公子,有件事情很是奇怪,自大奶奶入府之后,几个月时间,府里便发生这许多奇怪的事情,府中各房原本表面相安无事,后面桩桩件件却都闹了起来。您让小人半个月好好把府中后宅的事情梳理一番,小人费了一番功夫,还发现一件更为奇怪的事情……那位表公子似乎也有些奇怪。”
吴澈对这位一心向着正房嫡出的表哥自然也是心怀不满:“有什么奇怪的?”
那黑衣男子恭敬道:“表公子身边之人,每日在府中出入,倒也没什么奇怪的。但是他在城内到处转悠,很难说有没有存着什么心思。更为奇怪的是……”他似乎难以启齿,但还是硬着头皮说:“昨晚小人盯着表公子的住处,见他熄灯了原本准备走开,谁知不多会便瞧见表公子从自己的住处走了出来,属下一路盯着,后来竟找不到了。但回想他的方向,竟是大奶奶院子的方向。大半夜的,表公子往大奶奶院子的方向过去……”
吴澈猛的扭头,被听到的事情震惊:“你是说……朱氏私底下跟慕长风勾搭成奸?”
黑衣男子只负责追查:“小人没有亲眼瞧见,后来仔细回想,表公子去的方向便是大奶奶院落的方向。只是……或许只是小人猜测,表公子说不定只是夜间烦躁出来散步而已。”
吴澈自诩风流,对男人的劣根性极为了解:“府中东南方向除了朱氏的院子,哪还有什么景致可言。再说大半夜的乌漆抹黑,就算是赏景,除了美人,还有什么景可赏?”
黑衣人:“……”
吴澈心中思虑极多,原本还对朱氏在自己面前表现的三贞九烈,有点风吹草动就跟兔子般逃开而好笑,但他近来危机感颇重,凡事都要放在脑中过几遍,谁知手下犯不丁提起朱氏与慕长风的奇异之处,竟下意识把两人联系在一起:“这两人……不会背着府里搞事情吧?”
再想到自朱氏进门之后,府中再没有太平过,怀疑之心更重:“朱氏自进门之后背着个冲喜不成克夫的罪名,原来也没过过几天好日子。她恨府里的人我倒还能猜到,但慕长风是姑姑所生,唯有盼着舅家兴盛他才有一大助力,他与朱氏联手能做什么?”
想来想去,他都猜不明白。
黑衣人小心说出了自己的猜测:“二公子有没有想过,表公子心中所中意的表弟,除了已经病故的大公子,便是正房的吴琰?表公子自入府之后,除了跟大公子谈天说地,还抽出时间来督促吴琰读书写字,似乎对正房的这个表弟格外看重。”
他的话正中吴澈心中,他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同样是表弟,同样都姓吴,都是父亲的儿子,仅仅是我们几个庶出的不是从苏夫人肚里爬出来的,连带着慕长风待我们的态度都有差别。他偏向大房,不惜事事维护大房,原来留下来就是帮着吴琰小儿来争宠?”
霎时想明白原因:“原来这几个月后宅有事,泰半都与朱氏跟慕长风有关?朱氏是长房长媳,就算是丈夫死了她将来也得依靠小叔子过活,自然得极力维护长房。慕长风也偏向长房,就是为了扶植吴琰那个小鬼?”
想通此节,他气冲斗牛:“所以这些事情,都是他二人搞的鬼?”
黑衣人不确定:“中秋佳节跑来堵门的乡民难道是表公子派人鼓动?还有翠墨那丫头……不会是受什么威胁了吧?咱们的人到处寻她却遍寻不着,最后她竟混在一帮告状的乡民之中前来自首,这中间……会不会是藏在什么地方?还有二公子所有被查封的店铺,再隐秘的都被大人派人封了,而且中间审讯的都是表公子,他分明……”
分明什么,吴澈心知肚明。
分明是为吴琰铺路而已。
他肚里一把火烧得越来越旺,整个人都快要暴起杀人,忽扭头往府中东南角方向走去,急得黑衣人想拉:“二公子——”却未曾拦住,他已经气冲冲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