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衙役们下乡调查之后再择日开堂。
一番忙碌下来,天快黑了。
吃完了饭,殷知海让人唤陆伯舟过来。
五月的天气,已经很热了。
殷知海在院中树荫下等着。
“陆案首来了。”下人回报。
殷知海转头,看向院门。
黄昏日长,落在陆伯舟身上,拉出一道长长的影子。
这身形这走路的姿势。
与他脑海中的另一道身影合二为一,很是熟悉。
殷知海不禁微眯了眼睛。
“你的案子已结,明日回南离县去吧。以后好生读书,不可生怨妄之心。”
殷知海说道。
陆伯舟拱手:“学生不曾有怨妄之心。”
殷知海嗯了一声,问他:“几岁开始读书?”
陆伯舟恭恭敬敬的回答:“四岁起跟着母亲启蒙。”
说起启蒙,大部分人都说跟着父亲。
陆伯舟却称是母亲帮他启蒙的。
殷知海不免好奇:“你母亲可是学问大家?”
“不是!先母是先父在外面救的野人,后来成的亲。但她很聪慧,读起书来,先父都辩论不过她。”
“先父每每被先母辩得瞠目结舌。”
提起母亲,陆伯舟脸上带了孺慕之情。
野人是无田籍无户籍的人。
陆伯舟的父亲和野人成亲,印证了殷知海听到的传闻:陆伯舟父母是私奔出来的。
殷知海不再问这个问题,“你府试的文章我看过了,文章不错,却满是怨愤。”
“夫风生于地,起于青苹之末。怨愤若不加约束,将来必成祸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