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仰望着谁的小玩伴,也不是总是低着脑袋掉眼泪,受了委屈也不敢声张,一直被欺负的小可怜,而是被他捧在掌心的绘梨。
初见的时候像是一只流浪的小猫,带着警惕的目光看他,后来又一次不小心把她吓坏,花了很长很长时间,用光了全部的零用钱和耐心去投喂去靠近,才终于又得到了她的信赖。
后来的十多年,每一天都在加深这样的信赖,每分每秒都在让她更加依赖自己。
不是没想过趁这种时候做些什么,毕竟他的底色是卑劣的。
——占有、侵犯、掠夺,不顾一切弄坏她,打碎一切的信任和依赖也没所谓,这样的念想依旧会每时每刻冒出来。
但是啊,在阴暗扭曲的道路尽头,跳着一颗纯白的心。
一切的起始都源自于爱。
珍重的、深刻的爱。
希望她开心,想看见她的笑颜,想呵护她、照顾她,把她高高举起来,让她站在自己的世界顶端,不叫她皱一丁点眉头。
所以哪怕知道她想起那些事情会发生什么,哪怕心里知道对自己最有利的行为该怎么做,他也不忍心看着她一直被蒙在鼓里。
她依旧信任依赖着自己,这一点已经足够了。
夏油杰垂下眸,攥着妹妹细瘦的,好像稍微用点力就可以捏碎的腿骨,忍耐着把小小一只的妹妹彻底弄碎弄坏的念头,笑了笑,说:“那绘梨可以把哥哥的电影票退回来。”
“我和悟不一样。”
他低着头,侧颜清隽,像是在思考着这样的话会取得什么样的结果,又像是单纯在失落伤心:“他会因为不被你选择而生气,但我不会。我可以忍受第二种结局。”
名分而已。他想,只要她的信赖还在自己这一边,有些事不过早晚。
比起在明面上争吵不休让她不安,夏油杰一向更擅长在阴暗处自己思考,想一些看起来惊世骇俗的事情。
比如上辈子想要杀死所有普通人的叛逃,比如让男人怀孕的咒灵。
看起来很突然,叫所有人措手不及,但实际上他已经思考很久了。
既然怀孕这么辛苦,这个世界上也一定会有诞生自对【繁衍】、【分娩】、【怀孕】……之类的事情恐惧的咒灵吧?
但耗费了一年多的时间,他还是没有捉到合适的咒灵。
好可惜,要继续努力才行。
“才不要……”
她哭着说:“那样的话,杰也会伤心的。绘梨才不要杰难过,全世界……最最最不想看见杰难过了。”
杰和神子大人不一样,杰的难过和伤心都不会写在脸上,总是要别人去发现去探寻。
绘梨很害怕,她总担心哥哥在她看不见的时候伤心,总害怕她如果不好好捉住哥哥的手,他就会在她看不见的地方难过,和谁也不说,然后一个人把自己憋坏。
“那怎么办呢?”
少年摸摸她的脑袋,笑了笑:“总会有人难过的呀,嗯……晚上再说好不好?只是看个电影,不要多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