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嫖伸手擦了擦眼角积攒的泪水,伸手整理了一下衣裙。
窦漪房抬了抬手叫他进来。
“程公公过来所谓何事?”窦漪房吐出一口气换上一个温和的笑脸,“可是陛下有什么吩咐?”
程忠进了殿,就感觉到这屋里头一股子沉闷。他头也不敢抬,只是低眉垂眼的回答:“陛下口谕,叫长公主去宣室殿内叙话。”
窦漪房皱了皱眉头,叫程忠先去外头等候片刻。
“你记住了那是你的父皇!”窦漪房语气重重的说道,“过去别想差了路,做错了事!”
窦漪房少有这样疾言厉色的时候,但这个节骨眼她不得不这样做。刘嫖是个什么性子她心里清楚,她既希望刘嫖能安稳稳的回来,又觉得这次能让她栽个跟头也好。但为着爱女之心,这两个想法,她还是更偏向前者。
刘嫖跟着程忠来到了宣室殿后殿,她的父皇、大汉王朝的天子就坐在里面。
“女儿给父皇请安。”进了门,刘嫖行礼说道。
刘恒看着好似正常的刘嫖,心想兴许皇后已经劝服过她了,于是温和的说:“起来上座。”
待人过来上茶后,刘恒也渐渐将话题引向刘嫖的婚事。
“你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一晃多年,也该到了出嫁的时候。”
刘嫖闻言沉默不语,刘恒只当她是不好意思提及。
“我叫你过来也是想亲口问问你的意思,”刘恒坐在龙榻上,脸上一副慈爱的模样,“堂邑侯陈午与你相识几年,人还算勤恳周正。我问过你母亲了,她说与堂邑侯结亲是件好事。你觉得呢?”
刘嫖嘴角微动,实在说不出来愿意两字。
刘恒见她面色不算好,便出声转圜道:“你要是不愿意也无妨,再给你选些好儿郎。不过堂邑侯此人确实不错,你嫁过去想必不会受苦。”
刘嫖抬眼望着皇位上坐着的人,淡淡的笑了下。
“天子之女,嫁到哪家会受苦呢?”
刹那间,殿内的氛围仿佛夹杂了火药,只需要一个火星子就会引爆。
“你是对朕的安排有所怨言吗?”良久后,刘恒冷漠的带着威压的声音从上面传来。他的面色不虞,自觉刚刚的温情都打了水漂。
刘嫖低眉抬眼道:“女儿不敢。”
“我看你敢的很!”刘恒将茶盏重重的放在桌子上,杯体隐隐发出碎裂的声音。“行了,你回去吧,稍后朕会下旨赐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