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繁挑了下眉,满门尽灭那特么谁递的诉状?
冤魂么……
他摇摇头:“太过惨烈,还是不说了。”
再一张……
“还有这些。”叶繁将手上的纸都拍到了石桌上。
裴元川深深皱眉,他治下的问水县居然有如此多的冤情?“你是想让本官为他们讨回公道?你说的这些,可有证据?”
闻言黄小山差点没站稳。
见鬼的证据!全是他瞎写的啊!
心中七上八下地忐忑,黄小山就见东家悠悠然笑了一声,眼中刹那冷光稍纵即逝:“要什么证据?”
叶繁搓揉着石桌上的纸,似笑非笑:“裴大人意查帮派恶行,帮派人马听到风声,恶从心起,冲撞县衙,行刺县令大人,无视朝廷威严,视如谋反!”
顿了下,在所有人呆若木鸡的静默里图穷匕见:“查案才需要证据,平叛只需要目标,不是么?”
……
“什么?你不回家?”
房间里,心心念念要带幺子回家的崔莹遭到拒绝后,声音都尖了:“你不回家还待这做什么吗?继续种地吗?”
裴世鑫道:“是啊!快秋收了,这秧苗虽然我买地的时候就播种好了,但配化肥的事他们不懂,都是我自个动的手,施的肥,是我看顾着一天天抽条长成庄稼的,你们不是总说做事要有头有尾吗?既然种了苗,当然要得到收成啊。”
“……”崔莹无可奈何:“你找个人帮你收了还不成啊?你就这么喜欢种地?”
“也不是。”裴世鑫回忆着化肥初见成效,村里人开始跟风,见田里庄稼一天比一天长得壮实:“那是我第一次见到那么简单纯粹,发自内心的笑容,村里人人敬我爱我,不是因为我是宁远侯裴家的公子,而是因为我带他们种好了庄稼,那一刻,我好像,不,我就是他们的英雄!”
“娘你知道的,我不喜欢读书,也不喜欢练武,就喜欢玩乐,因为玩乐的时候,大家都是开心的。但种好地也能让人开心啊!而且比起玩完就什么都没有的吃喝嬉闹,收获粮食的开心,好像更有价值些。”
“娘说种地是泥腿子的活,这有什么,泥腿子就泥腿子呗,只要宁远侯府还没倒,私下他们怎样我管不着,见了面我依旧是裴七公子!”
“反正能让大家开心的事,我就乐意干。”
崔莹怔愣地听着小儿子侃侃而谈,恍惚间才发现抱着捧着怕他摔怕他冷的小肉团子,已经长得比她还高,嘴里说的道理都让她反驳不出口了。
她轻轻抱住了儿子,眼眶微湿,深深长叹:“孩子啊……”
温情脉脉间,外面猛然一声怒喝。
“大胆小子!你敢公然让本官做你的刀!你好大胆子!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