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不是死了吗?”
“假死……”
你就盼着我死是吧?!
楚绯澜低低的笑了,脸上流露出几分不知真假的悲伤:“如果寡人的爱妃也是假死就好了,寡人和他之间的恩怨,还没有算清呢。”
这番假惺惺的话落在苏陌玉耳里,就是赤裸裸的索命之意。
苏陌玉身体一颤,可想起这个男人是怎么对自己的,便忍不住反讽道:“恩恩怨怨本就是剪不断理还乱的东西,谁又能保证全然是别人对不起自己,而自己就全无错处?有些人本就脆弱,被逼到走投无路了,死就是一种解脱。陛下无需悲伤,玉侍君死了,不正合陛下的意吗?更何况,陛下现在已经有了更好的人相伴左右。”
楚绯澜沉默了半晌,脸上毫无表情,谁也看不清他的情绪。原本他想和苏陌玉好好玩一玩,可现在他的耐性被苏陌玉的三言两语给消磨得一干二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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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他道:“玉瑶国主,令弟玉树临风,伶牙俐齿,英俊潇洒,性格活泼,寡人一见钟情,寤寐思服。特向玉瑶国主求娶,许以帝后之位,诺以一生之好,如何?”
苏陌玉想骂街。
更想捅刀。
他目光凛凛的看着王兄暗卫手上的溯岁剑,他可好久没用过那把剑了,好久没捅过人了……
楚绯澜一看他那臭烘烘的脸色就知道他在想些什么,心中冷笑,脸上的假笑也干脆收了起来。
苏陌颜刚想开口,楚绯澜抢先一步打断:“至于聘礼嘛,二十座城池,百万两黄金,以及各器各物百件,玉瑶国十年不必上贡,与……璇玑一世内不干涉玉瑶国国政,不起干戈,永以交好的盟约。玉瑶国主觉得如何?”
饶是苏陌颜,听到这份天价聘礼,都不禁心动了,城池和黄金倒也罢了,璇玑一世内不干涉玉瑶国内政,这就很有趣了。一世三十年,这就说明,虽然三十年内玉瑶国仍然是璇玑的附属国,但其所有行为可以不受璇玑王朝管束,与邻邦无异。他想操练兵马就操练兵马,他想养多少军队就养多少军队,他想怎么肆无忌惮的与各国通商壮大经济都可以,玉瑶国有什么天灾人祸璇玑也会相助。十年不用上贡,城池,黄金,这样算下来,三十年的时间,他完全可以将玉瑶国的国力提升五倍不止,让玉瑶国壮大到比所有附属国都强大,成为国力仅次于璇玑王朝的程度!
陛下这是疯了吗?身为天下共主,他怎么可能容忍这样的事情发生,怎么会允许这样一个巨大隐患存在?位高权重,怀璧其罪,当初父王不就是因此而被陛下和太师忌惮吗?他怎么会因为陌玉而亲手推动玉瑶国的发展?按他的秉性,直接把人抢回去不就行了?
直到夜幕降临,苏陌颜还在廊下里郁闷这件事。
夏季的夜晚总算聒噪的,蝉鸣树梢,蛙噪虫吟,清风扫叶,还有众士兵巡逻时一步一动间的铠甲震动声,一齐组成了月色下别样的旋律。
苏陌玉看着隔壁厢房的方向,恨的牙痒痒,他悄悄绕过楚绯澜的房间,来到了王兄的房前,正好听见王兄和身边侍卫在谈论这件事。
“本王唯一的亲人,金玉锦绣娇养出来的弟弟,区区二十座城池就卖出去了?陛下这是看不起本王!”
哼哼,他就知道王兄肯定不会同意。
“怎么说也得五十座城池!”
“……???”
那侍卫也吃了一惊,想不到他会这么说,嗫嚅着道:“那王上的意思是……赞同玉瑶与璇玑联姻?可是……属下看王爷的样子,怕是旧仇难忘。”
苏陌颜抬头看着薄云轻遮下的皎皎月光,不说话了,许多话想说不知从何说起,又觉得怎么说都不合时宜。
旧仇难忘……难道他就把仇都忘了吗?可是……还能怎样?继续报仇,继续杀戮,继续报复?先不说他能不能那个本事,就算他真的成功报了仇,又有什么用?万一行差踏错,他,陌玉,玉瑶,会陷入怎样万劫不复之地?
转眼间,他看见了陌玉,便收起所有心事,唤道:“陌玉,怎么了。”
苏陌玉冷着脸,哼哼唧唧的过来了:“王兄,五十座城池,就能把我卖了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