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先过了去,没玩上一会儿,骆素娥就明里暗里讽她笨手笨脚,丝线都理不好。
原是小事,但小娘子都年轻稚嫩,话赶着话,一人说家里杀猪日后也是杀猪婆,若不是有个能读书的哥哥肯定没人要;一人说你哥还没成亲就弄大了烟花女子的肚子,被人从花楼里打出来的事可传遍了全村,你才没人要。
二人俱都吵得眼泪汪汪,恨不得此生再不相见。
桐花直接就跑了回来,连馥莹面都没见着。
起初哭是因为吵架,这会儿哭是眼见天色越来越晚,馥莹姐不会留在骆素娥家同她们一道,对自己不管不顾了吧?
常渊听完始末,耐着性子:“馥莹不是这样的人,定是被什么别的事拖住了,我去寻她。”
桐花哭完,揉着眼睛,“那我同你一起去。”
话音未落,远天边传来雷声,轰隆隆的,像是要震破半边天。
她瑟缩了下,常渊道:“不用了,我去便是。说不定这会儿已经归家了。”
“要下雨了,”桐花蔡氏二人反应过来,去给他拿了雨披,同他手中的伞一道遮雨,“若有事尽管来寻我们,你一人瞧不见,莫要忙乱了。”
常渊颔首,并未再多停留。
先回了家一趟,姜馥莹还未归,罗胥君忧心忡忡地望着窗外黑压压一片的乌云。
风声更甚,常渊照着桐花所指的路,伞撑于地当个拐杖探着,又逮着避雨归家的村民多次询问,终于到了骆素娥家。
“……姜馥莹?”
骆素娥语气也并不太好,“她不是和桐花感情最好么,那桐花都和我吵成这样了,咋可能过来。”
“她今晚没来?”
常渊语气凝重,一手扶着门框,“骆娘子可知晓她会去何处?”
院内的小娘子们看完一场闹剧,气氛沉寂。瞧着天色阴沉瞧不见夜色,便也都没了作乐的心思,没一会儿都各自归家,这会儿只怕都歇了。
骆素娥刚和桐花吵完,连带着对姜馥莹也没有什么好态度,“她的事你问她呀,问我作甚。”
门被毫不留情地关上,“砰”地一声,雨声同门闩关上的声音一道落在耳畔。
雨水由小及大,一点点砸在肩头。
常渊站在雨里,调转了方向,抿着淡白的唇一步步走远。
她下午离开时还言笑晏晏,罗胥君也在家,不可能无故出走。但桐花骆素娥都不曾见过她……这样长的时间,她究竟去了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