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倒吸口凉气,拢着衣袖推门进了那间黑漆漆的小屋。
冬日里月色也朦胧,屋中没有半点光亮。她走近几步,果真看见了一个半蜷在榻上的人影。
姜馥莹点了灯,见他双眼紧闭,面露痛色,好不慌张,伸出手探了探他的额头,所幸没有发烫。
冰凉的指尖触及皮肤的同时,常渊的眼眸忽地睁了开来,直直地盯着她。
姜馥莹吓了一跳。
若不是他看不见,她还真会被这样无神却又冰凉的眼神吓到,在这样寂静的冬夜,他静默不言,独自忍受着难捱剧痛。
她的心柔软几分,坐在榻上,指尖揉了揉他的太阳穴,尽量缓解。
说过多回的让他头痛不必独自忍着,告知了她,就算无法缓解,起来陪伴着也好过一人煎熬。
偏偏常渊不听,他只会轻轻“嗯”一声,之后仍旧独自忍受。
“要不要喝些水?”
姜馥莹出声,带着些无奈。
“嗯,”常渊低低应声,嗓音带着些剧痛后的嘶哑:“又让你费心了。”
“没事。”
姜馥莹自然起身,倒了清水来:“你近来头疼地越发多了。”
常渊是撞着了脑袋,当时伤还未愈之时时常头痛,但过了夏,天气转凉,伤也逐渐好转后便少有发作。
但不知怎的,自深秋以后,他反倒疼得愈发厉害。时间、频率都胜过从前,常常折磨地无法入眠。
“孙叔说,这是在转好,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想起来、能看到了。”
姜馥莹见他沉默闭目,出言安慰。
“近来……是时常想起些从前的画面。”
常渊声音喑哑,墨色眉头蹙起。
“有想起什么吗?”姜馥莹看着他,将他的长发从脸侧拨开,打趣他:“……或者有没有想起什么从前的旖|旎情|事?”
她尾音上扬,带着缱绻的钩,在他心上挠了一挠。
“没有。”
常渊正色,“也不会有。”
“这么严肃做什么,还不是看你头疼,又怕你伤神。”
姜馥莹叹气:“真是不解风|情。”
“手怎么这样凉,”常渊原有些苍白的面色渐渐泛上了血色,鲜活许多,“……我会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