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生的小孩子佩戴狗牙是辟邪的,家里再穷也要讨一个来。
我家不是最穷的。
可我没有属于自己的狗牙。
今年,娘把弟弟戴的狗牙偷偷给了我。
她愿我在萧家一切安好。
娘再也没回大厨房。
站在她过去那个位置给小姐包馄饨的人,早就变成管事的女儿了。
6
我在大厨房烧火的第四年,娘生了个妹妹。
管事夸我性格稳重,不像普通小孩那么跳脱,不服管教。
炒菜的婶婶最喜欢让我烧火。
我被烫过很多次,终于能烧出正好的火候。
非得是这样精准的火候,该大的时候大,该小的时候小,婶婶才能炒出最好吃的菜。
她把赏钱分给我三串铜板。
“婶帮你说过话了,这次你能回家看看,午饭前必须回来,婶这个灶台啊,离了你不行。”
我郑重地答应她。
终于,我见到了娘。
四年不见,她瘦成一把枯柴,说话软绵绵的。
生过妹妹的肚子竟然还鼓着。
我听见她叫我小禾,竟怀疑她在肚子里藏了一只奄奄一息的小猫。
妹妹更像小猫。
不过她很可爱,会朝我吐泡泡。
弟弟跟在我身后,像个小尾巴。
我给他钱去买糕吃。
他吸溜着口水,把脏手藏在身后。
“不,不吃糕,娘不让。”
“姐姐同意你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