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又到了秋天,中秋节之后,天气一天天的冷了下来,但是张贤的训练一天也没有停息。一年前,这个时候,他还记得他们是在鄂中的刘集,在那里,他们度过了一个难忘的秋天。
军长彭天广忽然来到了十一师,所有营级以上的干部都来到师部报道,可是还没有见到军长之时,大家就听到了师长胡从俊在屋里大声的责问声:“军座,你这是让我的人去送死!既然你想领这个功,为什么不让十八师去做?”
里面的彭军长却是慢条斯理:“这是上头陈长官的意思,不是我说了算的!”
“嘿嘿!只怕是有人别有用心吧!”胡从俊并不惧怕这个军长,相反,彭军长有些畏惧他。确实,在十八军里,胡从俊的资历要比彭军长老了许多,正因为一直不能驭御十一师这匹劣马,彭天广不得不想些歪招来挤兑胡从俊。看来,此次彭天广又带来了什么不好的军令,才会让胡从俊如此恼怒。
显然,胡从俊的态度也激起了彭天广的怒火,他不由得拍案而骂:“胡从俊,老子还是你的军长,今天这个军令你接也得接,不接也得接!”
“我不会为这么一个洋鬼子而送出一个团!”胡从俊依然对抗着。
两人在里面僵持着,参谋长罗达摇了摇头,从屋中走了出来。
张贤和众人围了上去,纷纷询问着这是个什么军令,让师长不敢接下来。
原来,美国空军。
“报告!”张贤响亮地喊了一声,屋里紧张的气氛骤然舒缓。
彭天广缓缓坐了下来,胡从俊也慢慢转过了身,一双倒立的一字眉渐渐打开,他看了一眼张贤,不耐烦地问道:“有什么事,快说!”
“报告师长,这个任务就让我来做吧!”
胡从俊和彭天广都为之一愣,胡从俊刚刚舒展的眉毛又立了起来,而彭天广刚刚坐下去的身体又站了起来。
“我想,我应该可以完成!”张贤幽幽地道。
“张贤,这种事不是一时冲动就能做的!”胡从俊提醒着他。
“师长!我不想你们为难!”张贤老实地道:“何况这个迈克我也认识,他是我弟弟的朋友,既然知道了他被俘,我也应该救他出来。”
“说得好!”彭天广赞道,又对着胡从俊道:“好了,老胡,你就签了吧,你看,你手下的人都这么向着你。”
胡从俊咬了咬牙,心中有气,却又说不出来,恨恨地盯着张贤,如果不是军长在这里,他一定会把这个臭小子打一顿,方解心头的恶怒。
“军座,我能不能越权一下?”张贤问着彭天广。
“你什么意思呢?”彭天广有些不明白。
张贤看了胡从俊一眼,解释着:“既然我来接这个任务,这个军令就由军座直接下发给我吧,我想师长不会怪罪吧?”
彭天广看了看胡从俊,胡从俊并不答话,他也知道,以胡从俊的性格,这个军令他是如何也不会签的。张贤怎么说也是胡从俊直属的独立营营长,任务委派给张贤也等于是委派给十一师了,倒不如就坡下驴,当下点头:“好!这个军令状就由你来立!”
胡从俊想要阻拦,也知道无法拦住,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张贤在那张军令状上签上了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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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天广满意地拿着军令书离开了十一师,胡从俊对张贤却是又急又恨又痛,无奈地摇了摇头,叹道:“张贤呀,我的身家性命就这么全交给你了,你可要好自为之了!”
张贤道:“师长,是我签的字,不是你,就是我完不成,也不应该牵连上你呀?”
胡从俊却摇了摇头,幽幽地道:“你就是十一师的,你签与我签又有何区别?”话是这么说,但他也知道,如果张贤真得完不成任务,他这个师长的罪过肯定不会有他亲自签字的大。
张贤一笑,没有答话。
罗达也走进来,他看到了张贤的笑,摇了摇头,对他道:“张贤,你知道吗?我最喜欢看的就是你的笑,最怕看到的也是你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