斐瑞几乎要笑出来,他是自由的,绝非是某种情感或是激素的奴隶。可是喉咙里的干渴怎么也无法缓解,酸涩辛辣的酒液从唇齿中浸染,最后却只能激起阵阵的灼热的空虚。
不行,这里太狭窄了,太闷了。
这里还很阴暗。
这宴会厅还是不够,他需要更宽广的空间,不然总会错觉他还置身在某个不该在的空间里。
斐瑞意识到这点时,匆匆忙忙离开了宴会厅。
偌大的庄园里,他像是无头苍蝇似的,一刻也不停地行走着。走到那里,却依然摆脱不了某种阴影似的,这让他的情绪愈发有些崩溃。
当他不知道走到何处时,陡然听见很轻的,带着笑的,熟悉的话音。
“只是因为临时换岗才换了身衣服,我真没干什么啊。”
斐瑞的胸口处像是塞了块石头似的,闷得他难受。
他放慢脚步,循着声音望过去。
杂物间前,一道身影对着终端,有些无奈似地笑。她黑色的眼睛弯起来,浅笑着,身体倚靠着杂物间的门。
“你不是说快开学了,但你该看的书还没看吗?快去看吧,我也要继续工作了。”
“我又不是不知道!早知道你每天都只能穿制服,我就不给你买那么多衣服了,又不能穿给我看。”
“也不是每天啊,休息日还是能穿的。”
“那又不一样,每次跟你通话你都是制服,很影响心情。”
“我穿制服很丑吗?”
“其实……也挺好看的,但制服真的很土!”
“领班等会儿可能要找我了,我先挂了。”
“陈之微你能有多忙啊!算了,我也没空,总之是我先挂!”
他们那只有恋人才有的亲昵言语一字一句从斐瑞耳中滑过,绷紧的脑中的弦骤然断裂。他一瞬间感觉世界的一切都蒙了一层雾,灼热的血液从指尖开始蔓延到周身,不知被埋藏在何处的负面情绪铺天盖地而来。
斐瑞的牙槽合在一起,白皙脆弱的脖颈停止。
他的理智尽数燃烧殆尽,加快步伐朝着陈之微走过去,可酒后的眩晕又让他想要微笑。
艾什礼,她一点都不忙。
她甚至是会专门让我过来找她。
可是我拒绝了她。
是为了我们的友情,我才拒绝她的。
也正是我拒绝了她,你们才能用这种态度说这种话啊。
她爱的不是你。
只要我答应,你根本就不会有可能。
斐瑞脑中骤然浮现这样的想法,并且像火焰似的,撩起了他的全部思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