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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到屋中,高长摘下佩刀,到主位坐下,瞧见了席前矮案上的竹篮,问道:“这是什么?”
屋内的坐席不够众人坐,坐下的有田武、曹丰、田壮等四五人,余下地位较低的如曹幹等,或倚在门口,或分站到田武等的身后。
曹幹自是站到了曹丰的身后,听到高长问话,回答说道:“启禀从事,那篮里是饼。”示意躲到了墙角的戴黑出来,接着说道,“是戴阿嫂献给从事的。”
——领戴黑入正屋放饼的李顺,刚也去迎高长了,他地位更低,没资格进屋,现下在屋外候着。戴黑聪明,同时也是想亲眼看到她做的饼能被高长收下,因此方才她却是未有出屋。
高长这才看到戴黑。
满屋男人的目光都落到了戴黑身上,又大多顺着她纤细的脖颈,滑到了她的胸脯上。
然而高长不在这些人之中。
对戴黑的美貌和身材的丰满,高长浑不在意。
掀开破布,高长将两张饼从篮中拿出,丢给了田武一个,把剩下的那个在手里颠了颠,唤门口的一人,说道:“小四,今儿个攻堡,你出的力气不小,先吃个饼,垫垫肚子。”捏住饼边,将饼平着丢将过去。
但见那饼旋飞着,自对坐的田武、曹丰等人面前掠过,不偏不倚,正好落入到了被高长唤作“小四”的那个年轻人的手上。
田武等人齐声喝彩。
眼见自己想尽办法做出的两张饼,——连儿子都没给吃一口的,却被高长这般轻易地分给了手下人,戴黑水汪汪的双眼,闪过失落之色。
高长说道:“戴阿嫂,我多谢你了,我们有正事要议,你先出去吧。”
戴黑更是失落,但她知道,对待像高长这样的年轻豪杰,要想攀为靠山,就只能顺着他的心意来,因将失落按下,娇怯地应了声,倒退着出去了。
却那布裙下的丰臀,扭得如风吹杨柳似的,直把田武等看得个个咽唾沫。
田武目送戴黑下了屋外的台阶,方恋恋不舍回头,揉了揉裤裆,说道:“他娘的!这贼妇人!”
高长说道:“行了,咱们来说正事。”
田武在高长面前相当老实,马上闭上了嘴,听高长说话。
高长跪坐席上,环顾屋内众人一圈,年轻的脸上神采飞扬,一手按在膝上,一手摩挲置於案几上的环刀刀柄,说道:“今日又打了大半天,那堡子还是没打下来。董三老传令收兵的时候说了,明天休息一天,后天接着再打。你们都怎么想的?说来听听。”
田武挺直身子,说道:“从事,我有话说!”
高长点了点头,说道:“你说。”
“从事,我的意思是,如果后天董三老又还要调咱们去打的话,从事,你就直接拒绝了他!”
“拒绝了他?”
田武气愤愤地说道:“不就是从事绰号‘擒虎’么?这‘擒虎’的绰号,一则,是十里八乡的豪杰们给从事取的,又不是从事自取的!二者,数遍董三老手底下这四五股,两千多人,论单打独斗,又有几个是从事对手的?实打实地说,我看,也就只有刘小虎能和从事过上两手,却也不是从事的敌手,其余诸辈,尽是些土鸡瓦狗罢了!‘擒虎’二字,从事亦正是当之无愧!……那董三老的弟弟,却就因此而三番几次地与从事过不去!”
除了刘小虎没人是高长对手这话,田武有些夸大,但高长勇武这点不假,是大家公认的。
田武继续说道:“此前倒也罢了,瞧在他是董三老弟弟的脸面上,从事让他两分也无所谓,可这一回不一样了!从事,这回打这个坞堡,连着五次了,每次都调咱们上!董三老这是想逼死咱们啊!咱们这百余人,可经不起这样的折腾!他的命令,还能听么?”
他左顾右盼,问曹丰等,“你们说,还能听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