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真出了院子往前走,静心跟在后面,看师父脸色不好看,静心也没敢吭声,一直到她们住的院子客厅,莲真在桌子边坐下来,静心倒了一碗茶,放在师父面前。
“账册都收好了没。”莲真问静心,她怕住持要看账册,上次请杀手出的亏空太大,,必须把账册锁起来,死也不交出去,住持就没办法定她的罪。
“都锁好了,师父你没事吧?”静心小心翼翼的问,她并不知道她师父买凶杀人的事,总觉得最近这几个月师父比以前更加的难以捉摸。
“没事,你出去吧。”她得好好想想,不能慌,不能让住持抓住把柄,她要牢牢抓住庵里的银钱事物,言哥儿读书,要请大儒,都是很费钱的。
几日后。
庵里晚上一般都是吃馒头咸菜的,但是像住持还有一些身份高一些的,有自己院子的师太,晚上都会吃面条,面条容易消化且有油盐,总之,底层的尼姑们晚上是没有的。
莲真坐在食房里用饭,她皱了皱眉头,今晚的面条怎么回事,放这么多盐,是盐不用钱买么。
算了,现在是多事之秋,一点小事,也不是不能吃,明天再说吧,莲真忍着气,把一碗面条吃干净,天气这样寒冷,不吃饱怎么行。
等晚上莲真睡熟了,两个小小的人溜了进来,拨开了门插,把一包药粉倒进了放在一张小桌子上的茶壶里,并且提起来摇了摇,这里面不但有助眠的药,更有比给徐柔下的那药更延时的药,药效更加强劲。
用黄叶的话说,那就是招数不怕老,有用就行。有什么比她亲口说出来,更加令人信服的呢。
做完这些事,两个人把门插好,然后从窗户跳出去,仔细关好窗户,从院墙上翻了出去。至于那留在茶壶的药,到时候事发,谁还想得起来检查。
黄叶她们走后不久,莲真渴醒了,她起来把油灯点亮,从茶壶里倒出来一碗茶,茶水冰凉,她也懒得喊人闹出动静,就着凉茶一小口一小口的把茶碗里的水喝完,感觉还是很困,就又上床睡了。
第二天。
一大早灵玉就到庵里做早课的庵房通知,上午住持有事安排,到时候都到庵里做法会的小广场集合,每个人都要到。每个院子也都接到通知,连看大门的小尼姑都通知到了,这天庵里不开门,有重要的事。
莲真当然也接到通知,她的心砰砰砰的直跳,那种不祥的预感更加的强烈,她吸了吸气,让自己平静下来,去安排这天的事物,她不能慌,不也是早料到有这一天么,死不承认就是了。
时间到了集合的时候,庵里所有人都往广场赶去,今天太阳出来了,雪却是没有化,虽然冷,还好没有风,大家踩着厚厚的积雪心里猜想,住持生病这几个月都没出来,也不知道好利索没有,这样郑重其事喊她们出来,以前从来没有过,这又是为的什么事?
莲真一路走来,心里越来越烦躁,她预感到接下来要面对什么,说不怕是假的,但是怕也没用,她不禁恨起那个杀手来,收了她那么多银钱,连个人都杀不死,留下这么一个烂摊子让她面对,如果当时人死了多好,说不定现在发号施令的就是她了。
小广场上已经站了不少的人了,庵里连种植庵田的尼姑都算上,加一起有一百多号人,住持已经到了,坐在一个比地上高一些的台上,那是一个类似于亭子的房子,只不过其余三面墙都在,只有一面是没封住的,面对着这个广场,是做一些大型的法会,住持师太坐着讲经的地方。
住持已经就坐,她身后站着灵玉,左边站着慧真,右边站着净真,两个小弟子站在房子外面,眼睛咕碌碌看着下面的人。
看到莲真过来,观真坐直了身子,她消瘦了不少,精神也不算多好,刚才莲真没来到时候,她都是半躺半靠在那里的。
“都到齐了啊!”住持说了一声,下面的众人都齐声行礼:“阿弥陀佛,参见住持。”声音整整齐齐,传出去很远。
观真点点头:“今天把大家招到这里来,是有一件事跟大家宣布。”
“首先,”她喘了口气:“莲真,你可认罪。”
莲真傲慢的走上前去:“莲真何错之有。”
“真傲慢啊。”观真笑了笑,“慧真,把她给我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