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多久又转回来通报道:“少爷,下雪了。”
贾琰哦一声,推开门走出去。
星空浩瀚,天上却飘起了沸沸扬扬的鹅毛大雪。
阿昌取过大氅来为贾琰披上,又忧心忡忡道:“少爷,贾珍狗贼还会派人来害咱们吗?”
“当然。除非我死,否则贾珍不会罢手。”
贾琰伸手接过两三枚晶莹剔透的雪花,眼看雪花在掌心融化,才又淡道:“阿昌,你怕吗?”
阿昌涨红了脸,腰板挺直跺脚道:“少爷,阿昌不怕!大不了跟他拼了!”
但阿昌旋即哀伤起来:“阿昌就是一条贱命,死就死了,没什么好怕的。
可少爷你……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可让阿昌怎么跟夫人交代哇……”
阿昌情不自禁痛哭流涕。
这家仆忠诚事主毫无贰心,什么都好。
唯独就是人太娘——过于感性和脆弱,就像他曾经带过的一个新兵蛋子。
两句话不来,就泪飞顿作倾盆雨。
贾琰微微皱眉,沉声道:“阿昌,好男儿有泪不轻弹!你记住,以后不许再哭!
哪怕我将来真的死在贾珍手上,我也希望你能拔剑而起为我报仇雪恨,而不是蹲在我的坟头上哭天抹泪!”
贾琰一巴掌重重拍在阿昌肩上,也不管他作何反应,径自转身走回屋中。
……
雪下半夜,至翌日卯时方止,整個京城都已经变得银装素裹。
雪后的气温骤降,但帝都的喧嚣依旧。
宁荣街。
贾蓉与贾蔷急匆匆自角门而入回府。
他们早上去了京兆府衙门一趟,将贾珍的亲笔信和一沓银票送到了京兆府通判傅试的手上,也得到了傅某人坚定的承诺。
而在这个时候的荣府。
荣庆堂中火盆熊熊温暖如春。
两座青白釉三层狮子薰炉中檀香袅袅,贾母在钗黛探惜宝玉这些晚辈的陪伴下用完早膳,正在吃些点心水果消化食。
赖大家的卷着一阵冷风直入内堂:“老太太!”
贾母苍眉微蹙:“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