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淑樱想把洗好的衣服拿到院子里晾晒,细胳膊小细腿的抬一盆衣服着实吃力,挪了半天盆一点没动。她捶捶酸痛的腰,用手背擦擦额上的细汗,人看着弱就算了,就连累到喘出的气息都是虚弱的。
前几天惹她生气的大儿子今天为了刷好感度,自觉放下手中的笔上前接过盆。
随着刘孝扬抬盆的动作,他手臂上结实的肌肉越发明显。也不知道是衣服小了还是他的臂围太大,穿在身上的校服袖子都快被他撑爆了,给人感觉能一拳打死个人。晒得黝黑的皮肤和白白净净的何淑樱形成鲜明的对比。
单从背影看,刘孝扬和秦文衡挺像的,两人都是同样的身姿挺拔,肌肉健硕。如果不是那张学生气的脸和身上穿的那身校服,别人看到真的会以为他是何淑樱死去的丈夫呢。
曾经的何淑樱与秦文衡也是这小镇上人人羡慕的一对,郎才女貌,天生一对。
可何淑樱嫁给他以后连好日子都没过上,秦文衡就出车祸去世了,接着就是她大姐何淑瑶,在生下双胞胎后也撒手人寰。何淑瑶前夫在把孩子扔给她以后也不知所踪,全家就剩三人相依为命。
抚养双胞胎长大的六年里,何淑樱任劳任怨,在县城的富人家里帮人家做保姆,一个月两千块工资硬是把双胞胎拉扯大。
在长时间的劳累中又加上家人去世的双重打击,导致她的精神一天天恍惚起来,开始患上疯病。在她患病后,七岁的刘孝扬与刘孝景也不得不在那时与她角色互换,担起养家的责任,这一抗,就是整整十一年。
怕她犯病出逃,俩儿子就锁着她,为了不荒废学业,两兄弟就轮流着看守。
没有正常人的陪伴与开导,两兄弟的性格渐渐有了很恶劣的变化,刘孝扬喜爱惹事儿生非满嘴跑火车,好在学习好没被学校安排过。刘孝景长了一个好样貌可心肠歹毒喜欢整人,在学校除了跟他们臭味相投的人能与他们玩到一起,两人平时几乎没有什么朋友。
他们的学业虽没耽误过,就是一到青春期刘孝扬就有点把持不住自己,一步错,步步错直到今天。
……
刘孝景拿着一盆玫瑰花往院里走,一起晾衣服的两人眉来眼去的看得他心里很不舒服。
“你小子,什么时候喜欢种花了?”刘孝扬杵在门口看弟弟种花,寻思着会不会是喜欢这小子的姑娘送的。
“你们班最好看的那位,于青青给的。”刘孝景带着闲情逸趣,拔草、松土、打窝按着顺序一步步来,想着来年玫瑰花的长势一定会很茂盛。
刘孝扬听到于青青的名字表情凝固,扭头心虚的看了一眼葡萄架下坐着的妈妈,慢慢走到弟弟身边蹲下,“你他妈别在家里提于青青的名字。”
他把声音放的很小,表情也有明显的慌张,生怕何淑樱会听到。
“怎么?做贼心虚。”他手握铲子用力挖土,哥哥干过的龌龊事儿他心知肚明。“我路过老街,看到刘孝炎也在那,怀里搂着老街的的头牌,叫什么来着我忘了。”
弟弟一提到‘老街’刘孝扬直接上手去锁住他的脖子,整个人跟条炸毛狗一样骑在他背上,“你闭嘴,再提老街老子就揍你?”
‘老街’也叫鸡窝,多数风俗女卖淫的地方,刘孝扬经常光顾,何淑樱脑子好了他也就没敢再去过,去也只限揩油吃饭,再比这多余的动作他也不敢干。
“每个月两百上交,要不然我就跟妈说你去过老街。”刘孝景明摆着故意的,他哥私下干的那些事儿他自个儿都恶心。明明刘孝扬和刘孝炎都是同类人,偏偏他妈脑子笨还眼睛瞎,就是喜欢这种人不人狗不狗的东西。
面对弟弟这赤裸裸的敲诈,刘孝扬思考片刻,带着犹犹豫豫答应了,“行——吧。”
一个月两百块钱,真就挺为难他的,为了给何淑樱治病他是存了不少钱,不过为了自己的私心,他决定不让何淑樱好的那么快,故意用吃药来拖着。用来买药的钱他还挪用了大部分,包括拿来逛老街的,现在算算也没多少了,而且他现在还在打零工呢,即使不用考大学那也不够他花的。
“一个月一百,不能再多了。”他突然觉得有点亏还是想讨价还价。
刘孝景看不惯他一副贱样,心里莫名作呕,“好,我不要钱,我要去告诉妈。”他扔下铲子,起身就往院子里走,作势去喊何淑樱。
刘孝扬吓得又锁了他一次喉,把人给拽了回来,“给给给,我给,我给还不行吗?如果你敢告诉她一个字儿咱俩都不算完的,你也得给我保证你不会告诉她。”
哥哥亲口保证,他这才蹲下重新种起了花,也向他保证:“我发誓我不会告诉妈妈你去过老街的任何事,还……包括于青青。”
“这还差不多。”刘孝扬满意的点点头,从裤兜里掏出六百块把后面几个月的钱一起预支给他。
刘孝景君子行为,只抽取了其中的两张,脑袋瓜一转眼珠子一动,天知道他又有了什么恶毒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