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晟在一旁见郑曲尺对黎师笑意融融,满嘴夸赞,顿时不乐意了。
他笑着,咬字清晰:“不必劳烦客人,我会。”
然而,郑曲尺却很怀疑,她故意道:“风眠,哥很重视桃符跟年画的品质,你要是写毁了他肯定会生气的。”
宇文晟对比她刚才对黎师所言全盘信任,此刻却对自己多番质疑,他伸手捏住了她软嫩多肉的腮帮子,皮笑肉不笑道:“你认为我就不会?”
完了,这是跟她犟上了。
他要真会,刚才就不会迟疑了,显然他自己都没把握,这会儿时间紧、任务重,她可没多余的桃木板跟红纸给他试错。
她赶忙从袋子里给他喂了一颗糖入嘴。
她拉过他,跟他眨了眨眼睛,小声道:“当然不是,可这么累的活,我不舍得叫你做,既然黎师擅长,那就让他来吧。”
宇文晟的嘴被她的糖给甜住了,他挑了挑眉,她这话听着倒挺好听的,可宇文晟能不知道她这根本不是真心话,纯粹就是想拿甜言蜜语来哄着他?
“是吗?那你讲大声点?”他戏谑道。
郑曲尺无力微笑:“……过份了啊,这话要被别人听见,该怎么想我们俩夫妻?”
夫妻?
宇文晟细细咀嚼品味了这下这个词,口腔溢满的甜味好像愈发浓烈,带着一种天然水果的清香气息。
他因为这两个字而笑弯了眸。
“这糖……挺甜的。”
“是吗?”
郑曲尺见他没再不依不饶,也好奇吃了一颗,嗯……有点腻,比之前买的那种糖分要高不少,含化后还黏牙,有些像麦芽糖。
原来他喜欢含糖量这么高的品种啊,好,她记得了,下次就继续买这种。
黎师站在一旁,静静看着这对年轻夫妻像要讲什么秘密一样,一下俯身倾听,一个垫脚遮声,窃窃私语。
他眸色黯了黯,忽然抬起手,朝后方招了下。
这是一个讯号,周边原本游散开来的行人、各自叫卖的小摊贩、专心砍价的商客还有混淆在街巷、楼栏的各色人士,视线统一落驻在了黎师身上。
他手势简洁,一个动作,便瞬间掀起了民间一场骤变风云。
前面一队卖艺人本还在表演技艺,其中一个舞马者,正用调教过后的马匹以嘴衔酒杯,送到围观人的手中,那一大圈挤得交通水泄不通,纷纷惊喜激动,拍手叫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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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知,那原本还温驯的马匹,忽地“嘶鸣”一声,扬蹄踏地,疯狂甩动鬃毛,深棕色的马瞳逐渐沾染上一缕红腥之色。
它忽地掉头,便朝着一个方向狂奔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