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子时抬手一抛,毛球线团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线头散了出来,狸花猫眼睛锁着它,飞快地冲上去扑住。
“这才是便宜玩意吧。”
池子时找了个空着的位置坐下,旁边都是看诊的病患和家属,看见他一个人坐着不由都投来心疼的目光。
池子时扫了一眼他们的神情,满脸写着怜惜。
他看不太懂。
人类的感情太过于复杂,每个人的眼神里都带了不一样的东西。
这群人呢,是在可惜什么?
相较于人类,地府的鬼差阴使更好辨认些。
那个常往来的白无常话密且圆滑,黑无常像是新手。他们的上司城隍是个精明鬼,那个一言不合就请辞的阎罗看起来应该是叛逆期到了。
他来的突然,什么背调也没做。
接到天帝令时刚收拾完一只伤人的恶兽。借了满身的伤留在了阎罗身边,如今伤势好了大半,后续如何留下又成了问题。
池子时盯着后面的走道出神。
一件白色的西装下摆先遮住了他的视线。
白芋弯下腰顺着他的方向往后面瞧去,走道上空无一人,连拘魂的无常都没瞧见。
“你身上有殿下的味道。”白芋往前凑了些,仔细嗅了嗅。
池子时下意识地也想去闻自己身上的味道,手臂抬起一点,将衬衫的袖摆凑进鼻子处。
一股淡淡的白松香钻入鼻尖,夹杂着少许洗衣液的味道。
姜晚洗衣服总是一股脑的全塞进洗衣机里,洗衣液的量全看心情。之后又去做别的什么事,总是忘了摁开光,他每次都得跟在后头补上一下。
她选的沐浴露也好闻。
池子时闻着味,思绪飘得有些远。
白芋看着他抬起的那只小臂上绑着熟悉的死结,眼前的男人与时常跟在阎罗殿下身边的狐狸对应上。
白芋连退两步,捂着嘴巴:“你你你是公狐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