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望见某一处,罗绒的动作却忽然几不可察地停了一瞬。
长桌一侧,正专注和舒白秋说话的傅鸣完全没有注意到周遭的动静,眼见舒白秋似乎被自己的话吸引,循声望过来,傅鸣的兴致更盛,话里的恶意也更浓。
“你跟傅斯岸上过几次床了,嗯?你那小身板受得住吗?”
脑后忽然有冷风袭来,傅鸣根本没来得及反应。下一秒,他的眼前猛然一黑。
“砰——!!!”
一声极重的闷响,傅鸣被薅住后脑,狠狠地正面砸在了眼前的实木长桌上!
“嗷!!”
傅鸣发出了一声变调的惨叫,他的膝窝也猛然一酸,被人结实踹中,重重地砸在了地面上。
稳沉的实木长桌被生生砸出了些许的晃颤,鲜艳的鼻血从傅鸣的脸上喷出,溅红了雪白的桌面。
傅鸣疼得头昏眼花,又被后脑的痛楚大力拽着,被迫向后仰起头来。
在模糊酸楚的泪眼中,他艰难地看见了一张面无表情的脸——
傅斯岸。
竟然是傅斯岸。
在这一瞬,傅鸣也终于恍然明白,那个小傻子站起身、看过来,究竟是为了谁。
——总归不是他自己。
但也只是一瞬,傅鸣就在剧烈的痛楚下被迫清醒回神。他依然动弹不得,鲜血回流进鼻腔里,酸涩不堪地望向头顶的男人。
男人高高在上,目光冰冷至极。
“道歉。”
没等傅鸣反应,他又猛地被拉拽起来,在头皮上无法挣动的大力薅扯下绕过了长桌,被拎到舒白秋面前的不远处。
距离明显,却正对着少年。
再次开口的男人声线更冷,凛如寒冰。
“向舒白秋道歉。”
被点名的少年微怔。
舒白秋方才就有怔愣,却不是为傅鸣的那些恶意言行。
而是为傅先生,那一瞬爆震而出的煞气血腥。
有一瞬,傅斯岸是当真动了怒。
他好生将养,好不容易才把少年温养得有了缓和。
一眼不见,却被傅鸣这种渣滓秽污,对着少年这样恐吓糟践。
傅斯岸看着傅鸣,居高临下,眼神冰冷到像在看一袋积育土壤的花肥。
又像是在看一滩填喂猪槽的饲料。
阳光之下,意识模糊的傅鸣除了剧痛,居然还本能地觉出了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