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文仲摩挲着须髯,琢磨了会儿恍然大悟:“你师父身上那蛊肯定是子蛊虫,母蛊虫不种进人体内与子蛊虫呼应,子蛊虫便会撒脾气,定是这个原因萧掌门才久睡不醒。”
“难道要我寻人种上这母蛊虫么?您方才说了,子蛊虫会被母蛊虫控制,我怎能叫我师父受制于旁人?”莫成意不急不缓地将蛊虫用银杯扣在地上,又从旁边凳上的铜盆中拿出浸泡了温水的巾帕,拧干后擦去萧明潇额前微微冒出的汗,又擦手心和大腿替他降温。
他擦大腿也便罢了,还要隔着一层褥子,好似怕他师父的身子被谁看了去。且吕文仲见他擦拭动作总感觉与寻常徒弟孝顺师父有很大不同,总感觉有夫妻之间才存在的温情脉脉。
许是因为萧明潇面若好女,他徒弟又俊朗无俦才做此联想,吕文仲顿时认定自己为老不尊,不尴不尬地撇开视线不去看这师徒二人。
“这好解决,这母蛊虫种在你自个儿身上便没有后顾之忧了。萧掌门若连你都不信,这峨眉上下便再没有可信的人了。他醒之后,你且喂他点血试试,老夫前去药谷朝老朋友打听一二,明日回来与你再做打算。”
“切忌喂你师父太多血,免得毁去你自身元气,小子。”
这吕大夫离开的样子怪得好似发现了什么落荒而逃。
莫成意见他离开,于是将杯下的母蛊虫捏出放在自己腕上,动作没有半分犹豫。
照常理来说,寻常与师父再情同手足的徒弟也要再三思虑才做出这壮士断腕般的献身举动,他倒是果断的很,似乎放在眼前如果救他师父只有死路一条,那便是死路,容不来半分思考。
那母蛊虫被他生生拔去了五足,已然很虚弱,如今被放在了血脉之上,立马钻进薄薄一层的皮肤饮血。
莫成意本以为这蛊虫仅仅是子虫有毒,母虫不起什么作用。
谁知这母虫才进他身没多久,他四肢百骸陡然升起一股难以言说的痒意。
默念心法百遍才将这奇怪的感觉按捺下去,结果那感觉又冲破他的束缚卷土重来,一时让他焦灼不已。
压抑着自身的不适,莫成意去隔间拿了把开刃的刀,丝毫不顾吕大夫的嘱托,淋下自己一大碗血才作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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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明潇醒来时天已黑全,他卧在榻上,胳膊支起,发觉往日身下的帛丝都换成了竹席。
墨丝缭绕在耳畔,率先冲到脑上的是迷乱的灼热。
他运起内功驱散灼热,不但不起成效,反倒口干舌燥,让那燥热四处扩散。
肘间,腹底,直到那处也高支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