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姨楚叔他们呢。”
“……”
她蜷缩在那儿,双目阖着,眼尾仍然带着化不开的红晕。
“知寒哥,我需要拥抱。”她说,嗓音很哑,“抱抱我……好不好?”
裴知寒顿了顿。
他低头,垂眸看向她。
“加栗……”
“我今天干了一件事。”
“这是我一直想做的,我觉得也是我应该做的,但做成了之后……”
那双漂亮的微微上挑的眼,小鹿一样湿漉漉地望着他,鼻尖红得厉害,像是被抛弃的小兽。
“知寒哥,”她问,“你觉得家人……重要吗?”
裴知寒微微一怔。
“什么样的才算家人呢?”
少女问道,仿佛是在自言自语,她的语速很慢,“被需要的才算吗?有价值的才算吗?被利益绑定的才算吗?”
“还是说,只要有血缘的……就一定算是家人呢?”
“我是被指定的继承人。股权都是爷爷留给我的,为什么他们会想要?为什么他们能开这个口,要让我把东西分给他们呢?”
“我把狗送给他们了,让他们滚。”她说,“我说在他们眼里,我跟这只狗没有任何区别。”
“反正,从小到大,也只有哥哥在我身边而已。”
“姓楚的人,甚至不如姓宋的人。”
她缩着抱着膝盖,抬起脸向他望来。睫毛坠着水珠。
“他们,不算我的家人。”
那些话语说得冷静又轻,混杂着雨水,几乎有让人不寒而栗的错觉。
但下一秒,少女柔软的内胆似乎又露出来了。
“抱抱我吧?”她轻声发问,“我好难受。”
打伞路过的人,无法拒绝街边纸箱里被淋湿的小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