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贺兰香乔装打扮了一番,从后门秘密出府。
自从谢光回到她身边,她已鲜少出门,闲暇时光不是在陪伴孩子,便是在等待孩子回家,如此简单出行,还是头一回。
她坐在马车里,看闹市人来人往,经过的一家三口其乐融融,孩子骑坐在当爹的脖颈上,对一旁的娘亲吵着要买拨浪鼓,妇人嘴里嫌弃着,仍是掏出钱袋走向小贩。
平凡至极的场面,却看得贺兰香眼中酸涩。她想起谢折与谢光,想到整个谢氏一支,心中叹息道:父杀子,子弑父,这样的日子,究竟何时是个头。
须臾,马车停在一所偏僻的医馆门口。
老迈的郎中并不知所来妇人是何等贵客,只作寻常接待。
他取来脉枕垫在贺兰香腕下,手指搭上脉搏,只稍为沉吟,便收回手道:“恭喜夫人,您这是喜脉。”
第章第
章
话音落下,穿堂而过的晚风似乎都随之凝固。
贺兰香虽心中早有准备,听到有喜二字,心仍不由得加速一跳。
她沉默许久,忽道:“那就劳烦您老为我调制一副堕胎的汤药。”
郎中惊愕。
须臾,出了医馆,贺兰香抬头望天,见夜色如墨,冷月如钩,不由得便生出无限悲怆之感,头脑也昏沉混沌,她抬腿想要迈出脚去,一瞬间却只觉得天旋地转,眼前如蒙黑纱,逐渐黑了下去。
醒来便已是在卧房床榻之上,谢折守在窗前,双眉紧皱,一脸焦急地看着她。
“你怎么了。”谢折道,语气里的紧张丝毫不掩。
贺兰香别过脸去,刻意不去看他,气若游丝道:“没怎么,天气炎热,食欲不振,吃的少了,人便也不扛事,只是多走两步身子便受不住了。”
谢折沉默一二,道:“不是因为我?”
贺兰香开始没懂他是什么意思,明白以后便止不住羞愤道:“你想太多了。”
她贺兰香又不是初经人事的羸弱少女,还能被那点房中之事累垮了身子。
谢折点头,似是安下心去,道:“既如此,养好了身子便差人告知我一声。”
贺兰香听懂了他的言外之意,无奈至极,刻意试探道:“你就一点都不害怕我怀孕?”
谢折不假思索,“怀孕就成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