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指了下子驻立园中各处的护卫禁军,口吻轻佻:“御花园好歹是皇帝老子的后院,蚊子都飞不进来公的,能将刺客严防死守到这个地步,我看你的处境也比我好不到哪去。”
李萼不由头疼,便知她没这么好说话,道:“话已至此,你不愿意,我也不会强求,只是你在京中孤立无援,谢折又不在身边,素日一定当心些。”
贺兰香顾着摘花,说话间便又挑中一朵大的,“放心,我保证能活到功成身退,你妹妹如今都十七了,嫁人也就在这二年,到那时候,咱们也算一笔勾销了。”
李萼看着贺兰香摘花时天真外露的无害样子,知道一笔勾销绝非一句话那么简单,贺兰香能三番五次帮她姐妹二人,日后要她还的人情,不会小。
李萼是个寡淡性子,从进宫以后人便日渐木讷,想不出贺兰香会让她帮什么忙,又被太阳晒得眼昏,一时疲乏,便率先回殿歇着了。
贺兰香带着丫鬟继续游园,看见好看的花便摘,一点没带心疼,逐渐摘花摘乏味了,便出园子,准备回去找李萼。
可她走的却不是凉雨殿方向,而是通往前廷的宫道,刻意绕了条远路。与此同时,隐有脚步声响在身后暗处。
细辛察觉到跟在后面的身影,拽着贺兰香的袖子感到不安,“主子……”
贺兰香安抚道:“不必管,我们走我们的。”
等到身后步伐渐近,她忽然停下回头,看着跟在步后的年轻男子,笑盈盈问:“王都尉打算跟我到几时?”
王元瑛身姿僵住,清俊的面容上有丝赧然闪过,旋即行礼,“下官奉命巡宫,巧遇夫人,不知夫人欲往何处去,下官也好派人跟随保护。”
贺兰香:“自然是回凉雨殿,与太妃娘娘解闷,要不然还能去哪。”
她笑了,扶了下髻上的天竺牡丹,恶劣试探:“去找二公子么?”
王元瑛脸顷刻冷了下去,见贺兰香如此直白,干脆装也不装了,直起腰看着她,口吻不善道:“下官二弟侍奉御前,无暇抽身陪伴夫人,再说男女有别,望夫人以后离他远点,莫再与他见面,省得落人口舌,招惹非议。”
“为什么是我离他远点,而不是他离我远点?”贺兰香反问着,朝王元瑛缓步走去,一身香风飘散侵袭,髻上天竺牡丹张扬热烈,在光下灼人眼瞳。她眯眸而笑,笑时手未掩唇,朱唇饱满如樱桃,娇艳欲滴,唇下贝齿洁白,光泽细腻清润。
让人看着,便不由得想要一亲芳泽。
王元瑛别开了眼,觉得今日阳光格外刺挠。
“难道,”贺兰香明知故问,小作惊讶,“王都尉觉得,是我在勾引令弟吗?”
直白到过分的字眼,王元瑛耳后陡然浮现薄红,但他并不退让,自小被教导的含蓄知礼在此刻显得有些微不足道,简洁果断地呛回:“难道不是?”
贺兰香轻嗤,腹中坏水翻涌,计上心头。
她走到王元瑛面前三尺之处,隔着十分得体的距离,小声委屈地道:“王都尉错怪我了,我没有在勾引王二公子,我之所以接近他,都不过是……”
欲言又止之下,本就温软的声音更加柔媚,似断还连地抛出句:“是为了引起你的注意啊。”
王元瑛怔愣住,直直看着贺兰香,不懂她是何意思。
在他面前,娇滴滴的美人咬了下唇,眼中是直白的热烈与羞赧,看着他的眼睛眨了下眼,长睫若蝶翼,双瞳如剪水,朱唇微张,认真而诚恳地道:“我想要勾引的人,是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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