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扯了扯了几片芭蕉叶把刑赫野严实盖住,一路连滚带摔地赶在大雨降临之前,把刑赫野带进了这个深度不足三米的浅山洞里。
那时,她浑身都已经被淋透了,靠着山壁气喘吁吁坐着,双手紧搂着躺在腿上的刑赫野,看着洞口外能砸得人脸疼的暴雨,竟也扯了扯唇,无声笑了。
老天还是讲点道理的,让他们遇到了这个小山洞,芭蕉叶也很给力,刑赫野身上都没有淋到雨,他最讨厌下雨了。
怀揣着这份劫后余生的庆幸,疲惫不堪的夏小梨不知不觉睡着了。
一醒来,天已经漆黑,听外面的动静,雨势分明更加恐怖。
视线受阻,身处幽谷,不知身处何时何地,身边只有一个摸起来越来越凉的刑赫野,夏小梨控制不住地发抖,双手抱着他,又咬牙艰难地往洞里拖了拖,没走两步,酸痛无比的身体就抗议摔倒了。
带着刑赫野也滚下了地。
女孩紧绷到极致的神经,彻底崩断。
黑暗中,夏小梨无助地睁大湿红的双眼,慌张地在地上摸索,抓到刑赫野的手,哭喊着把他重新搂到怀里,“阿野,阿野!你醒醒!”
“我害怕!你醒醒!我害怕!!你快醒醒带我回家!”
“阿野!我梦到小宝哭了,他哭得好厉害,你快醒醒!!”
“刑赫野!!你快醒一醒啊!!”
从被抓到,被折磨卸掉双臂,到一路险象环生的逃跑,不管多危急、摔了多重的跟头,夏小梨都没有哭过,她心里撑着一口气。
她一定要活着,平安地见到刑赫野和儿子。
可现在,刑赫野护着她,用身体给她当了垫背,一直昏迷不醒,她甚至都不知道他哪里受伤了。
他们在异国他乡,在危机重重的金三角,在这不见天日人迹罕至的山谷里,刑赫野身上的手机和几个仪器都摔坏了,她没有任何办法求救。
她什么都看不见,四周催急的风雨声,像从地狱里爬出来索命的鬼嚎。
男人的身体越来越冷,简直像尸体一样,夏小梨从来没有如此恐惧、绝望过。
她嘶声哭喊着,甚至不敢再去试探刑赫野的鼻息,只能用尽全力紧紧抱着他。
“阿野,你不要丢下我!求求你,我害怕呜呜……”
“阿野,我们还有很多事情没有一起做,你说、你说等我考上之后,要带我去、去布鲁特海冲浪,去冰岛看极光的……”
夏小梨颤抖着手在刑赫野冰凉的脸上胡乱摸着。
忽然,指间勾到他颈间的珠串项链,刚要用力攥紧,却传来崩断的触感。
明明外面的雨声这么大,夏小梨却清晰的听见了一颗颗珠串晶石从指尖滚落,掉在地上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