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小梨弯着腰,双手捏着户口本朝前递着,半点不敢抬头,自然没看到刑赫野捂着鼻子大退了一步。
男人神情嫌弃地瞪着她,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你从海里游过来的?”
啊?
夏小梨疑惑地歪起脑袋,老实回答:“坐公交车来的。”
女孩微微汗湿的前额,杏眼明亮,显得格外无辜。
刑赫野一早就接到亲爹嘱咐他别在刑砚勤订婚宴上闹事的电话,烧着火气飞车到民政局,却被胆大包天的小丫头放了鸽子。
等了四十分钟,又猝不及防被浓烈的鱼腥气扑了满脸,刑赫野真想直接把夏小梨踹进路过的垃圾车里。
偏偏,对上那黑白分明的眸子,就想到了那晚让他好眠至中午的清梨香。
香什么香,臭死了!
又两天没好睡的三爷,火气不上不下,捂着口鼻,长指隔空怒点。
“滚去洗干净!”
夏小梨被帕加尼瞬间启动的声浪轰了一脸,她低头捏起衣领,用力嗅了嗅。
还有腥味吗?
她已经把全身衣服都换了的,还洗了脸和手脚。
夏小梨想到刑赫野摔上车门时很臭的脸色,心里瑟缩了一下。
……被嫌弃了。
也正常的,自己是拿钱伺候人的,才上岗三天就总出错,比起最近总被搅黄兼职,被大骂一顿炒鱿鱼,这已经很好了。
不难过…该骂。
夏小梨默默拍了一下自己的手背,望一眼早看不见的车影,连忙招手拦下一辆的士往金主交代的酒店去。
富丽堂皇又处处透着极致奢华格调的宝澜格酒店,进出皆是一看就有钱有势的人。
夏小梨捏着帆布包,顶着前台怀疑探究又夹杂着鄙夷嫉妒的视线,一路有惊无险抵达陌生又熟悉的顶层总统套房。
开了滚烫的热水,给自己里里外外仔仔细细用沐浴露洗了好几遍。
洗澡前,她记着上回的事,小心请示过了能不能用沐浴液,毕竟鱼腥味难压。
金主老板靠坐在宽大的真皮沙发上打电话,长腿交叠,勉为其难地“嗯”了一声。
夏小梨把皮肤洗得泛红,又站到镜子前,不放心地抬起手用力嗅了嗅,有淡淡的花香。
头发简单吹了个半干,夏小梨不敢让老板再久等,裹紧浴衣出去,那身有腥味的衣服是绝对不敢再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