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见师兄他头破血流,好不狼狈,而且精神状态很不正常,看见人靠近,只会畏缩地往后躲。
“消息不是说这人已经死在秘境中了吗?”乔胭诧异问。
谢隐泽冷哼:“他这状态比死也好不了多少了。”
他走上去欲要查看,师兄却蜷缩在柱子边,背靠两人,神神叨叨低念着什么。他看上去已经有一段时日没洗澡了,浑身灰尘和血渍凝结成块,被谢隐泽一脚踹出去脑门儿撞得头破血流,也跟没事人似的,完全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里。
彻底疯了。
“他到底看见了什么东西?”乔胭低声问。
这师兄能穿过围堵的狼群来到庙内,说明他绝非等闲之辈,即便在梵天宗内部,也绝对称得上天骄英才。可这间破庙他们已经转了一圈,除了那些壁画,分明什么也没有啊?
谢隐泽掏出一根绳子,乔胭一看头都大了:“你要对人家干什么?”
“把他绑起来啊。”他莫名其妙地看着她,“现在我们可没空管他,万一他一会儿乱跑怎么办?绑起来带回去。”
……虽然是这个道理,但人家都那么凄惨了,这样做是不是不太人道?
忽然一声凄厉的嘶吼,这位师兄抱着脑袋哀嚎:“母亲,孩儿错了!不要打我,不要打我!”接着双手用力撕扯!竟是硬生生把自己头皮扯了下来,血淋淋的触目惊心!
他拔出腰间配剑,对着自己的脖颈利索一抹,鲜血飙溅,染红了大半墙壁。
事发突然,没人来得及反应。他抹掉自己脖子,还没有立即死去,大口大口吐着血,眼神恢复了几分清明。
谢隐泽反应极快地凑近他身边,沉声发问:“你遇见什么了?谁把你害成这样?”
“嗬……嗬……小心……”这人从风箱般沙哑的嗓子里逼出几个字,“花香……”
花香?这破庙一根草都没有,哪里有花香……
当他听到“花香”,好像真的有荷花的清香飘入鼻端,谢隐泽略一晃神,前一刻还浑身染血的师兄忽然变作一捧流沙从指缝中流逝,他倏然抬眸去看乔胭,乔胭也消失了。
他的脸上难看极了,被戏耍般的恼意浮现出来。
什么都消失了。壁画、罗汉、破庙、屋檐,取而代之的是一面漆黑的水面。水面的前方,伫立着一扇漆黑的门,宁静的圣光伴随宜人的清香吸引着他接近。
不由自主的,他一步步走向门内,脚下黑色的池水荡起一波波涟漪。
映入眼帘的是分外熟悉的场景。
这里是……梵天宗,第一重天,六道台。
“爷爷……我们要去哪?”小小的孩童被牵着手,天真地仰起头。
“去一个特别的地方。”老人在白光中垂下头,慈祥而和蔼。
他们走了记不清有多长的路,从六道台通向泅渡塔的廊道悬空建立在万米高空,从一座山通向另一座山。这里风吹云卷,雾霭翻滚,长发和衣袍都盈满了长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