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谢隐泽的情况就没这么好了。他额角破了,半边脸上都是血迹,身上许多剑痕,都只是草草点血止住了血流,衣角沾染了灰尘。几乎是乔胭认识他以来,小boss最狼狈的一次。
乔胭醒来前,他正打坐调息,睫毛颤了颤,垂头睁眼:“醒了?”
等等,这个视角……
原来她躺在谢隐泽的腿上!
乔胭瞬间挺身坐起,却又撞到了猝不及防的谢隐泽的下巴,疼得双方脸色都扭曲了一下。
“你能不能……!”他捂着下巴,声音听上去有些咬牙切齿,“别这么一惊一乍!”
“对不住,对不住。”乔胭自觉理亏道歉。总不能和他说,躺在他腿上醒来这件事太吓人了吧!
这地方有些眼熟,就是鬼楼前方的空地,她甚至还记得谢隐泽在那个角落杀死了那头猪妖,可现在……
鬼楼消失了,破碎的砖瓦椽梁也消失了,如果不是周围被波及的建筑,简直一切就像没有发生过的梦一样。
大地白茫茫的一片。
“鬼楼逃走了。”谢隐泽看出了她的疑惑,“那栋楼本身就是一只因为存在的岁月太久,而诞生了意识的妖。不过天谴剑已经被玉师姐带走,它逃不逃已经无关紧要了。”
“沈却也逃了?”
“不。”谢隐泽的眼中闪过一抹杀气,“他还在这镇子中,我能感受到他的气息。”
乔胭一听就焦急起来:“那我们得快点!他肯定是去追带着天谴剑离开的玉师姐了!”
她急得想也不想就站起身,脚踝一疼,又倒回了谢隐泽怀里。他的手搂在她纤细的腰身上,紧了紧,语气是很有点急,很有点嗔怪的:“受伤了还这么急匆匆,笨!”
乔胭走不了路了,足踝肿得有点吓人,这样的扭伤,没法靠一时片刻的休息养好,即便是她随身携带的鲛宫最好的疗伤灵药,治愈也需要时间。
乔胭想说,要不你先走吧,她这种情况会拖慢谢隐泽的速度。
“若这就是沈却想的呢?”谢隐泽认真回她,“若我二人分开后,他将你劫持以作威胁,不就正达成了他的目的?”
乔胭想了想:“可你不会受威胁吧?”
无论是朱雀神火,还是天谴神剑,在小boss的心目中重要程度都应该比她高得多才对。沈却若挟持她,那才真是挟持了个最无关紧要的人质,做了最血本无亏的买卖。挟持她不如挟持玉师姐,小boss是最不可能放任师姐不管的。
谢隐泽安静了。
他一安静,整个沉睡的朱河镇里,就只剩风雪的呼呼声。白茫茫的雪花落满鱼鳞屋瓦,又被轻轻吹过的风带向远方。
他看着她的眼眸,平静道:“乔胭,你没有心的吗?”
乔胭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心,却意识到刚才那句话可能是真的伤了他的心。
于是她又想起,刚才鬼楼坍塌之前,谢隐泽想也没想就将她护在身下,用后背抵挡下落的石块和碎片。乔胭的脸颊就贴在他的心口,他的手指陷在她的发丝里,护着她的后脑勺,那力道几乎让她疼了。
或许……她对小boss来说,还是有那么一丢丢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