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被留在启都的闻澈既是嫡出,舅父又有重兵在握。换成谁是闻临,此时也该睡不着觉了。
闻临根本不在意元蘅是美是丑,什么心性。
他要的只是元氏女。
这桩婚事,闻临抓着不放,元成晖和沈如春更是如此。所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若此番元蘅想退婚,仅依靠外祖安远侯是远远不够的。
若将闻临推到一定境地,难保他不会直接去向皇帝请一道赐婚旨意。那时她就算再不同意也无计可施了。
这场生辰宴,她躲不掉,是非去不可了。
此时廊下有仆妇走来,手中还端着一铜盆的热水,里面浸泡着白绢帕。她身后的丫头手中捧着药盅,浓苦的药气扑面而来。
元蘅皱眉,问道:“夫人今晨不是用过药了?”
仆妇低声道:“不是夫人的,是景公子的。昨夜景公子高烧不退,估摸着是受了凉。”
哪里是受了凉,这是受了惊吓。
依着宋景所说,他莫名其妙被人传出府去,却被柳全打昏了,因此落下了伤。他本就是个常生病的身体底子,如此这般便更严重了。
一向喜好到处玩乐的侯府少公子,头一回安稳本分地待在房中好几日。他就算无趣到和窗边鸟笼里的麻雀说话,也不肯朝府外迈出一步。
元蘅叹了气,将药盅接过来,准备自己将药送去给宋景,顺带着看看他病得如何了。
没走出两步,身后便有一人快步追了上来。
“姑娘,侯爷找您。”
“好。”元蘅只得将药递给了漱玉,“那你代我去看看他,若是还不好,便着人去请太医来诊。”
交待罢了,元蘅才随着那人去见安远侯了。
进了劝知堂,安远侯神色肃穆,也坐得端正,手中握着一折文书,微微蹙眉。看着这场景,元蘅倒吸了一口冷气。
那夜之事就算是有闻澈帮着隐瞒,也难保不会惊动安远侯。
“外祖……”
元蘅踏过门槛,便在靠近门边的位置停下了。
安远侯闻声抬头,将手中的文书搁在了一旁,紧锁的眉头未舒展。
“我去礼佛之时,你去了文徽院?”
思索再三,安远侯还是问出了这句话。
竟是为的这桩事。
无论哪一桩,元蘅都有些心虚。她暂住在侯府,并不想给安远侯惹上任何的麻烦。
见她点了头,安远侯才叹出一口气,将方才那折文书往前扔了一下,落在桌角处。道:“杜司业要见你。”
“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