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乖张任性,她爹就没管教?”人们又问道。
“管教又如何?耐得住她以死相逼,竟是生生吞了药,费好大的力气才救活过来。”王家媳妇摇了摇头说道。
“吞药?真真是造孽啊!”众人纷纷感叹道。
“真的假的?别是什么吓唬人的手段?去岁楚家新进门的小媳妇跟妯娌发生了口角,气急之下也吞了药,熬了半日把肠子都熬断了,这才痛苦万分的咽了气。”有人接茬儿道,“药石无医呢。”
“自是真的,爱信不信。”王家媳妇把洗好的衣衫往盆里一摔,双手一抬,抱起盆就走了。
王家的邻居见状压低声音接着往下说:“你道她为何一言不合就走了?臊的,昨日王家那丫头是在相好的面前吞的药。”
众人神色一凛,这等败坏门风之事果然不好说出口。
“听说吞的是牵机药,被人送回来的时候,还在时不时的身子颤抖一下呢。送她回来的那小郎君却是个十分俊俏的,怪道她死活不同意张员外那门亲事,张员外跟那小郎君一比,能被比到尘埃里。”王家邻居啧啧称奇道。
“吞了牵机还能救回来?”有人疑问道。
“那小郎君走后,王家婆子也是这么嚷嚷的,那姑娘哭哭啼啼说什么拿虫子吸的,就在城东的一处大茶楼里,叫什么芳的。当时吵嚷的好大声,我们家都能隐隐听到些。”王家邻居说道。
“活虫可救人?”众人纷纷疑惑道。
“活虫能不能救人不知道,八成他们说的是蛊吧。”有个医婆也在一旁浣衣。
众人立马噤若寒蝉,刚刚还叽叽喳喳热闹的不行的河边,这时只闻棒槌捶打衣物的声音。
自巫蛊之祸后,洛阳人人谈蛊色变!
然而王家的这则新鲜事儿却像长了翅膀一样,暗中在洛阳市井之间传开了,甚至传到了禁庭。
还传的有鼻子有眼,说什么洛阳的茶楼里有蛊医现世之类的。
延庆宫里药气缭绕,宫中女官小心翼翼的伺候着太皇太后用药。
有关蛊医现世的消息自然亦传到了她的耳朵里,她听罢之后摇了摇头道:“若说洛阳茶楼里窝藏着蛊人还有几分可能,说什么蛊医可见是无稽之谈了,蛊医何其珍贵?!终其一生都不见得会踏出南疆一步。”
“万一呢?不妨将人捉来为主子您诊诊脉。”底下的人见太皇太后面容憔悴,不禁提议道。
“放肆!”太皇太后缓缓说出这两个字,却威慑十足,殿内伺候的宫人全部吓的面如土色,急忙跪下请罪道,“太皇太后息怒。”
太皇太后拈了一个蜜饯放入口中,半晌后才问道:“听说陛下最近频频出宫?”
“陛下身边的暗卫十分警觉,我们不敢凑近。”底下的人回道。
“凑近他做什么?承恩侯府怎么没的你们不长记性吗?”太皇太后冷声道。
洛园之主、歇芳楼、蛊人、辛励……
太皇太后手指若有似无的敲着软榻扶手,她突然开口道:“这样,速速查清蛊人流言的源头!尤其是洛园之主和蛊人的关系。”
“是!”手下人领命退出延庆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