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局散伙时已是深夜,纪冠城张罗着帮醉汉们打车,又嘱咐乌鸦到家之后一定要在群里发消息。都处理完之后只剩下他和栾彰,栾彰问他怎么回去,他说先回公司取摩托,栾彰说自己还要回办公室处理点事情,两人正好顺路。
脱离了群体的喧闹后,两人并肩走在月湖幽静的小路上似乎没有什么可以聊的话题。栾彰忽然开口说:“你怎么突然话少了?”
“没有,我只是在想啊。”纪冠城回答,“我那样做是不是不太好?好像有些勉强你,但是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
“你不用有什么负担,那不是什么无理的要求。再说了,我是你的上司,如果真的不想,你能勉强我什么?我之所以这么做也是忽然起了念头,你还记不记得我曾经对你说过的?”
“你对我说过好多话。”
“哈哈,是这样吗?那你记得多少?”
“一部分吧。”
栾彰笑道:“那看来我还是说了不少废话的。”
“我不是这个意思。”
“开玩笑。”栾彰正色,“我只是在那一刻忽然想,我从来都不喝酒,甚至厌恶喝酒,厌恶一件事继而绝对不会去做,提也不提,是不是也是一种狭隘呢?我跟你讲过,我们需要去不断尝试自己从未尝试过的东西,体验不一样的人生,才能对“人”有更深入的了解。神经网络学科像心理学也像哲学,需要面对很多哪怕自己不喜欢的东西,或者是内心深处的恐惧。面对真实的自己是很痛苦的,但踏出一步,其实也没有想象中那么痛苦,说不定还能找到更好的舒适区。”
“所以你要开始烟酒不忌了吗?那可不要尝试电子烟啊,有点自欺欺人。”
“……”什么跳脱思维?栾彰无语。
“好吧,被你这么一讲,我大概以后遇到有抵触情绪的事情也会试着换种思考方式吧。”
“所以你就当做我是借着你给了我一次尝试的机会吧。要知道没有一个合适的台阶,突然做一件自己绝对不会做的事情也挺奇怪的。”
纪冠城理解的栾彰的意思,心中放松了许多,甚至对栾彰开起了玩笑:“你这么说搞得好像我被你算计了一样。”
他无意猜中了命题,栾彰毫不慌张,默默转移话题:“你不是喝了酒吗?怎么还要开车回去?酒驾不合适吧?”
纪冠城定住,如梦初醒:“坏了!我给忘了!”他不常喝酒,从饭馆出来之后下意识地要去取车,一路上和栾彰聊天把常识都抛在了脑后。还好栾彰提醒了他,不至于犯下错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