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科长并没有回答我的话,这是我意料之中的事,我相信,刘科长并非是要诚心为难我,而是出于无奈,或者说是被迫。
他之所以在我离开前,问出这个毫无意义的问题,很大概率是要给“上面”一个交代,所以,我并没有为难他,如实的告知了他原由。
人活着在这个世界上很难,尤其是掉进“大染缸”里的人,想清白的活着,更难,比如现在的我,即使选择了走“桥上”过,但也不能证明我就活得清清白白,因为,我也曾想过找人帮忙。
生死之后,我比任何人都清楚,清楚活着有多不易,不仅需要挣扎,还得有后援,及时能拉你“上岸”的“后援”。
所以,我很清楚这份工作的意义,它不但能让我体面的活着,而且能让我找到实现梦想的后援,进而去实现那个有些疯癫的“梦想”。
“砰,砰砰砰……”
礼炮齐鸣,锣鼓喧天,我还没沉淀完人生呢,一面锦旗便奉到了我面前:“郑启同志!感谢你,感谢你在危难中舍身救下了我儿子……”
我还没搞清楚状况,顾宇博接过礼仪小姐手中锦旗,直接塞进了我怀里,扯着嗓门道:“郑启同志,我知道你是一个勇敢、正直、善良的小伙子,所以没敢拿钱财来擩你的眼,但这面锦旗你必须收下,他不仅代表着一位父亲的感激之情,还寄托着一份期望,期望你为这个社会做出更大的贡献……”
望着热泪盈眶的顾宇博、秀外慧中的白雪、英姿飒爽的庾嫣,还有无数不认识的围观群众,以及搭在轮椅上的锦旗,我有些恍神,小学课本里的黄继光和邱少云的光辉形象,悄然浮现在了眼前。
为了祥和的今天,他们义无反顾的牺牲在了昨天,若是这面锦旗象征着英勇和无畏,那么,现在的我还不配盛起它,因为,我没有在他们用生命换来的今天,为脚下这片黄土地奉献过自己的力量……
“郑启同志,请问您的答辩顺利吗?”
白雪的话,将我从战火纷飞中拉回了现实,我却陷入了沉思,说顺利有些自欺欺人,说不顺利,又怕得罪人,毕竟我还挣扎在底层通往上层社会的路上,稍有不慎,便会销声匿迹在荆棘丛中。
“还……还好吧,我回答了所有答辩问题……”
“哦?那恭喜你,据说很多面试者,都没能回答出面试官提出的最后两个问题,看来我们的大英雄果然是一位知识渊博的青年才俊……”
见我有些疲惫,白雪没有再问我其他问题,夸赞了我一番后,摆手指向人社保障大楼门厅道:“各位观众,这几位同志是参与救援的警员和热心游客……”
我跟随摄影机镜头,偏头看向了门厅,入目便见:袁妮和袁媛姐妹,以及十二名精干的人民警察,手捧锦旗和鲜花,静静立于人社局门前,两侧还站着几名威严的中年警官,以及数十名穿制服的中年人,这阵仗,咋看都像颁奖或授勋现场。
我试图要把这十二位救我于危难中的人民警察,一一刻在脑海,却见一群西服革履的年轻人,簇拥着一位中年人挤出了人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