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看着昔寒和当初一样鲜妍的容貌,“是啊,二十多年了,小寒姐——咳咳咳,”他停顿下来缓了一会,“不知道现在的我还能不能这样叫你。”
昔寒将床边的纸巾递给他,“当然可以,我可比你大几千岁呢。”
老人笑了,“我还记得当时你告诉我你活了两千多年的时候我差点被吓过去。”
昔寒顿顿,“这还不是你老得太快,我实在没辙。”
“你…。”老人笑着叹了口气,“说话还是这么喜欢扎人。”
昔寒笑不出来,她看着床上的老人,平静的表情里透露着悲伤,“你快死了。”
她说着陈述句,无波无澜,但老人听出了她的担忧,“是啊,人总会死的。”
忽然,老人说,
“小寒姐,有些话,我一直都很想告诉你。”
“什么话?”昔寒看着他。
躺在床上的老人头发早已花白,即使病痛缠身但依旧保持着该有的儒雅,
他对昔寒说:“人生是长也好短也好,要向前看,往前走,一直困在过去里的人,即使人生再漫长啊,也不过白驹过隙寥寥无几,不过啊,我这一生的时间太短,说不出多少深刻的话,但仍旧想告诉小寒姐,往前走,不要总回头,也不要总活在过去里。”
昔寒眉头微蹙,说不出话。
老人继续说,“我知道这对于你来说很难,如果往前走很难的话,至少要先跟自己和解啊,咳咳咳——”
说着他又咳了起来,
老人的床是橡木做的,靠着窗户,风和阳光透进来,照得床暖融融的,而透过窗户,正好可以看见躺在苹果树上的温迪,
少年像是感应到了什么般地转过头朝着窗户看去,他笑着挥挥手,和昔寒短暂地对视,
昔寒也微微上扬唇角,
老人注意到了昔寒的变化,他侧过头往窗户外看去,而后又看向昔寒,“看来,你已经做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