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想归想,无缘无故废后,岂不要被言官们戳住脊梁骨,再说了,如今的朝堂之上尚未平稳,他只有等。
如今就是最好的时机,穆皇后谋害皇嗣,其心可诛,念在夫妻十余载,打入冷宫也就是了。
他见她伤怀,忖了忖又缓声道,“皇后无德,已被打入冷宫,姚妃赐白绫。”
嘉月难以置信地拉下了被子,双眼肿如核桃,就这么直勾勾地盯着他,握着他宽厚的手追问道,“皇上说什么……”
“事情已经水落石出。”
虽然皇后和姚妃各说一词,但他早就厌透了穆氏,就算穆皇后与这件事无关,他也能想办法网罗她的罪名,没想到她在这当口,还敢起了歹心,他二话不说,下令两人都严惩不贷,以儆效尤。
至于真相,他只知道泰水大人①刚进过宫,而那包药的纸,并非宫廷用的纸张,足以证明,姚妃的话更接近事实。
自以为是的候府,他已经忍耐许久,既然他们起了这等心思,他又何必顾全他们的脸面?没对泰水大人治罪,已是他容情。
嘉月却不知他与岳家也有龃龉,只不过这一石二鸟之计,却是凑效了。
她怔了一瞬,佯装讶然道:“皇后娘娘和姚妃娘娘……怎么会呢?臣妾得知有孕,生怕重蹈覆辙,只告诉了皇后娘娘一人,还恳求她替我瞒了这头三月的,没想到……”
她说着,又捂起脸,静静地抽泣。
他心底又是他五味杂陈,默了一会,抬手拿开她的手,又一点点抹去她眼角的泪迹,“蔺嘉月,稍后朕会颁旨,从此你就是颐贵妃,暂管六宫事宜。”
嘉月茫然地看着他。
他捏捏她的脸问,“怎么?”
她摇摇头道,“臣妾省的皇上的心,可您有没有想过,如此一来,臣妾又成了众矢之的……”
可燕无畏却道,“只要你凌驾于旁人之上,旁人又怎敢生出什么歪心?朕相信你可以保护好自己。”
嘉月只得谢过。
“那些人要怎么样,随你处置,谁也动不了你,”燕无畏说完一顿,又补充了一句,“嘉月,你不要辜负朕的……一片好心。”
“皇上是哪的话,臣妾的身心早就是您的了,您要不信,”嘉月说着拉过他的手,在自己的心头面前比划了一下,放缓了语调说,“尽管把我的心剖出来瞧一瞧……”
燕无畏眼尾细纹弯了弯,嘴里却道,“满口胡言。”
“臣妾也只在您面前说说罢了,”她忖了忖,又试探道,“横竖您是臣妾第一个男人,虽然您后宫佳丽三千,臣妾也把您比作夫君了,夫妻之间,哪里用得着那么一板一眼的呢?”
可这后宫之间,只有皇后才能与皇帝论夫妻。
燕无畏不是不知道她的心思,可某种程度上,他们是一类人,他们都抱负不凡,大胆直接,就连房中之事也无比契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