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柏楠猛然提高的音量惊得袁晴遥缩了缩脖子,她不明所以,委屈地嚷嚷:“你凶什么凶嘛?”
“自己拿!”楚柏楠没好气地把书包一把塞给袁晴遥。
其实,踏出教室门没一会儿,他就很不爽了——
走两三步便能遇到同学和袁晴遥打招呼,有以前的小学同学,有她新认识的同学,她全部笑着一一回应……
才一天而已,她已经招引这么多人了!
他的确佩服她的社交能力,但更多时候,她的善与人交和外向开朗使他无法自控地神伤。
这种感觉,就像是靠近一轮无上的暖阳,感受到温暖的同时也会被灼伤,被灼伤不是因为这光芒太过炙热,而是因为他知道,没有人能够独享太阳。
内心的不平衡让占有欲骤然膨胀,仿佛一个郁结在胸口的恶性肿瘤,随时间推移只会扩张得越来越大。
患失不患得——
是初中时期的楚柏楠对袁晴遥过分成瘾的病症。
指尖用力地划擦硅胶手推圈,细细密密的痛感分散了些许恼怒与心焦,楚柏楠抬起下颚:“袁晴遥,送我回家。”
“你不是要我陪你去医院吗?”袁晴遥试着背上沉重的书包,她手里还拿着两本书。手到用时方恨少,她抬起一条腿,先用膝盖顶住了书包。
“送、我、回、家。”他一字一顿。
“你家……”她放下脚,静立在原地,也顾不上背书包了,纳闷得眉头都拧在了一起,“……不就和学校隔着一条街吗?”
“我不记得路了。”
“可是我也不知道从学校到你家怎么走啊!”
“我不管,你看着办。”
撂下一句不怎么客气的话,楚柏楠滑着轮椅往前驶去。
袁晴遥歪头注视那个冒火的背影,脑门上盘旋起了一圈问号。
他今天发的什么疯?
他到底在闹什么别扭?
走出校园,校门两侧是人行横道,一条马路与其相连。
马路对面是一条老街,一排泛旧的矮层商业楼伫立于此,褪色的招牌和斑驳的墙壁均是时间留下的痕迹。而老街后方,规整的一幢幢高层住宅楼窜天而立——
那里就是楚柏楠的新家。
家和学校隔着一排建筑物对望,楚柏楠说他不知道怎么回家?
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