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你还会唇语?!”袁晴遥差点惊掉下巴。
她十分肯定楚柏楠不是靠听觉判断的,因为她双手捂得很紧,而且她说话的声音小得连她自己都快要听不见了……
最后一句话楚柏楠也看懂了,他布满愁绪的脸庞松动下来,再次将她的小手放下:“不会,是你太好猜了。”
“……诗词也好猜?”
“你不就会背几句课本上的诗?”
“谁说的!唐诗三百首我都会!”
他苦笑一下,长长地吐了一口气,吹走坏情绪,脱下棉手套给她戴上一只:“笨蛋,自己的手那么凉还想暖别人?”
她把另一只手也伸了过去,说:“我本来戴了手套和帽子的,你姥姥落葬的时候我摘下来放我妈妈包里了,刚才又忙着找你,结果就给忘了。”
大大的手套套住了她小小的手,她活动了几下手指,感觉整张手都被他残留的余温覆盖包围:“好暖和!”
楚柏楠解开车锁,拉开了车门:“进车里等吧,你冻感冒了我可不负责。”
说完,他一只手扶着汽车后排座椅,一只手撑着轮椅坐垫,两只手同时发力挪到了车里。
他正准备将两条腿也移进去,舅舅一家人恰时出现,舅妈还假惺惺地跑过来问他需不需要帮忙。
“不需要。”
冷冷地丢下三个字,楚柏楠砰的一声关上了车门。
袁晴遥把轮椅拆了放进后备箱,从车尾绕到了另一侧的车门,坐进去之前,她还气不过地瞪了瞪那对讨厌的母子。
舅舅一家三口讪讪离去。
车内。
袁晴遥在楚柏楠的指导下在驾驶座进行了一番操作,她启动了发动机,打开送风系统,旋转旋钮调节温度,最后,回到后排,坐在了楚柏楠的身边。
热乎乎的气流从出风口汩汩涌出,暖风渐渐氤氲开来,内外的温差让车窗结上了一层白花花的凝雾。
楚柏楠没再说话。
他似是魂不守舍,又似是放空发呆。
袁晴遥默默陪在身侧,这个最会安慰人的孩子,此刻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好了……
她也是第一次经历生离死别。
楚姥姥不是她的亲姥姥,可也算与她相亲相近的长辈。当她听到老人家离世的消息时,心头都咯噔了一下,心脏难受的像被人打了一拳,更别说楚柏楠的感受了。
那是从小到大与他朝夕相处的亲人,是在他成长之路上留下过坚实脚印和亲切陪伴的人……
他此时此刻该有多伤心、多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