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抽出被她握住的手,突兀地转移了话题:“你的手真小,跟个小孩似的。”
“小吗?”她打量自己的手,抓起他的手要和他比大小,他被动地张开五指,僵硬地看着她的手掌即将盖了上来……
下一秒,他将手握成了拳头状:“男女授受不亲。”
她撇撇嘴,看着他把手揣进了外套口袋,一抹赧然跃然于她的脸上,她是个善解人意的女孩,朋友情绪脆弱敏感的时候,她是不会计较的。
她想让他的情绪松弛一点,便聊起来:“楚柏楠,我刚才看见你爷爷奶奶了,我上次见他们还是我很小很小的时候,我还揪你爷爷的眉毛玩。”
“托你的福,我爷爷的眉毛到现在都一边深一边浅的。”
“我那个时候不懂事嘛!下手重了点……不过话说回来,你爷爷和爸爸都是医生,你以后也要当医生吗?”
“不要,我不喜欢医院。”
“那你的梦想是什么?”
“不知道。”
“哎?你都没有梦想吗?”
“你怎么那么多问题?你十万个为什么?”
“我就想跟你聊聊天嘛……”
又过了会儿,聊累了,也等累了。
家长们还没忙完后事,车内适宜的气温让袁晴遥控制不住地哈欠连天。她一大早就起床和爸妈来参加葬礼,楚柏楠更是天还没亮就出门跟灵车了。
袁晴遥快睁不开眼睛了,唔唔地说:“楚柏楠,你的肩膀能不能借我靠一靠呀?你要是愿意的话,也可以靠着我的脑袋一起睡一会儿……”
楚柏楠甩来一个靠枕:“你靠着门睡,不许过来!”
袁晴遥用靠枕垫着脑袋倚上车门,昏昏欲睡中,她迷迷糊糊地小声咕哝:“小气鬼。我记起来了,你欠我一个卷笔刀。五岁那年的春节,我攒钱打算买飞碟鞭炮和红色火车头的,结果找大人求救的时候把钱弄……”
话还没说完,人已经睡过去了。
留下楚柏楠一脸迷惑地眨巴着小鹿眼。
一眨眼,春节如期而至。
楚家的团圆饭从此少了一个人的身影,不过楚家人没有过分沉溺于失去姥姥的悲痛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