穗儿l咬牙,干脆道:“我生得周正,昔日殿下也曾夸我伶俐懂事,殿下救我时,我可以感觉到殿下对我的好,我不过是想侍奉殿下罢了,有错吗?”
希锦哑然:“你还有理了你?”
到了这个时候,穗儿l自然明白,伸头一刀缩头一刀,她豁出去了。
她深吸口气,道:“娘子,在我们汝城,各家员外阿郎房中,哪个丫鬟收了房,这不是常有的吗,便是来到燕京城,我看这里各位大老爷,那些王孙公子房中有几个丫鬟陪房,也不是没有,怎么轮到我们皇太孙殿下,身边就不能有个服侍的?”
她咬牙道:“我听说皇室中有随嫁一说,我怎么就不可以?我自认尽心尽力,对殿下对娘娘都是忠肝义胆,娘子若是容我,我自是百倍用心地服侍,这样有错吗?”
希锦听着这穗儿l小嘴儿l好一番叭叭叭地说,倒是仿佛说得很在理。
宫中确实是有随嫁一说,嫁入皇室的贵女在未出嫁前的婢女是可以侍奉皇室阿郎的。
穗儿l既然知道这个,看来她是下了很多心思的。
想到此间,希锦倒是笑了,道:“穗儿l,以你的身份还不够格和我理论这个,不过我可以告诉你,如今的皇太孙殿下自是身份尊贵,他这样的身份,要想纳妾或者有两个通房确实也没什么,而你身为府中的丫鬟,要想爬床,也不是不可以。毕竟天底下走到哪里,一个当丫鬟的,想侍奉府里的老爷,凭什么不可以?”
穗儿l沉默地咬着唇,就那么看着希锦。
希锦话锋一转:“但是我可以告诉你,在我这里就是不可以,家中阿郎,无论他是赘婿还是皇太孙殿下,我都是当家大娘子,我这个大娘子说不行,那就是不行。”
穗儿l听此,心狠狠沉下,人也绝望了:“娘娘,你以为你挡得了一时,挡得了一世吗,殿下那么尊贵的身份,怎么可能不要个伺候的?若你提拔了我,我自然和你一心,回头皇太孙殿下
纳了外人,你又如何自处?你只一心当妒妇,长久下去,殿下岂能容你!”
希锦听笑了:“将来殿下能不能容我,我不知道,但我知道我现在就不能容你。”
说完,她慢慢收敛了笑意,看着这穗儿l,道:“你这人,贪图那俊逸郎君的美色,春心蠢蠢欲动,不知自己身份,自甘下贱,居然想爬上家中阿郎的床,你既是存了这自甘下贱的心,就不要给自己扯什么由头了,什么知恩图报,你配吗?”
她扯唇,冷笑道:“只说当时,你的市券和籍契在我手中,我若说不要你了,不救你了,当时还为赘婿的皇太孙殿下,他会救你吗,他还不是听我的,才要救你?没有皮焉有毛,你不知根本,只是看阿郎俊美,便动了这歪心思罢了,你不感恩我,只是因为我是娘子,你不能爬我的床而已。”
穗儿l脸色微变:“我,我——”
希锦直接呸她一口:“下贱坯子,眼睛里只盯着那里行货子,我没行货子,要你安分干活,早晚有一日给你好处,你却不听,只盼着走捷径,爬上皇太孙的床好荣华富贵出人头地,也不看看,就凭你这姿色,你配吗?殿下正眼都不看你!”
她这话说得穗儿l面红耳赤,羞愧难当。
希锦便问起来若圆:“若圆,我记得你说过,宫中不是有那需要私身吗,你随意寻个做事利索的旧日好友,问问哪个雇买私身,把穗儿l卖过去就是了。”
穗儿l一听这话,那神情就惨淡下来。
所谓私身,她现在多少也听说了。
后宫人员庞杂,有那妃嫔贵人,也有宫娥太监,但其实因宫中诸事繁杂,有些劳累杂活并不是宫娥太监能做的,所以便有了私身一说。
所谓私身其实就是宫娥太监们私底下雇买的奴婢,或者可以说是服侍宫女太监的奴婢,这些私身要认那宫女为养母,但身份低下,除非朝廷放遣,不然终身不得出宫,很多人便一辈子老死在那里,不见天日!
穗儿l是万没想到,希锦竟然要将自己打发到宫中做私身,一时也是不敢置信。
这会儿l她是真慌了。
这时候,却听侍女来报,说是殿下回府了。
那穗儿l一听这个,眼睛顿时亮起一丝希望,她胡乱看向门外,显然盼着阿畴能救她。
希锦见此,便道:“过去传个口信给殿下,就说我让他过来一趟。”
一旁侍女听了,也就过去了。
那穗儿l见希锦这么说,也是意外,不过意外之余,越发含泪看向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