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晴知道了,既生气又觉得好笑,总是喜欢拿他逗趣。
知晚一本正经道:“男未婚女未嫁,他觉得你好,便去去问你兄长也很正常。我听表哥讲过,袁参军在战场前搏阵杀敌,可是响当当的汉子,而且他入城里也从不吃喝嫖赌,只每日帮着表哥陪护我们出门。你就算不喜欢他,也不必拿他取笑……再这么不修口德,看谁敢娶你!”
得晴反手捏了捏她的脸:“看你说得老气横秋的样子,倒好像比我大了许多一样。按照出生的月份,也是你要比我先嫁才对,怎么样?最近主母有没有张罗你的事情?
知晚不以为然道:“我又不急着嫁,男人哪有银子来的亲切可爱?我可不像你,嫁妆丰厚。我若不努力些,将来嫁入婆家也没有底气,嫁妆丰厚些,自己的腰杆子也要硬一些。什么时候我的嫁妆跟你一样多了,再找夫家也不迟……”
“我的天,那你岂不是要老死待在家里?”
刚刚走过来的香兰听了这话,立刻站着捂住了嘴,又从一旁的桌子上拿起酒盏,赶紧吃了一盏酒压压惊,才坐下然后说到:“姐姐,你就算是为了我,也快些嫁人吧,你若不嫁我怎么好议亲?若是拖得年头久了,人老珠黄,就算你有如山的嫁妆,也只能找个乡间的庄稼汉了。”
知晚看着香兰急了的样子,有心气她,笑着道:“若是那样也好,等秋天收粮的时候,人手不够,你们都得给我下地干活!”
得晴在一旁咯咯直笑,就连香兰也气乐了,嘟囔着:“才不帮,累死你算了!”
几个小姐妹正在说笑的功夫,前面又走来了几位公子,这走在前面的正是表哥成天复。
他今日带了几位昔日同窗来参加茶宴。当然除了叙旧之外,也是这些青年才俊里有几位是他给妹妹相中的。
如此茶会,光明正大,正好可以让两边都相看一下,若是双方有意,再找媒人作保牵线,也省得父母媒妁之言,不合妹妹的心意。
在这几位才俊里,有一位是他最中意的就是一位叫方砚的同窗。他虽然家境一般,但父母和顺,而且他已经是功名在身,虽然如今只是七品的官职,但做事勤勉,前途可期。
方才他们聚在一处饮酒的时候,方砚也流露出自己如今也算立业,便想要寻媒人早日成家的意思。
奈何他新近领职,还没有将父母接过来,京城又是举目无亲,无人替自己张罗。
成天复便借着话茬,半开玩笑的说自己的妹妹还没有议亲,若是有缘,说不定便召了他做妹婿一类的话。
方砚听了这话头,倒是动了心思,他素来跟成天复交好,自然不会信京城里关于成家小姐的流言,便想要看看成小姐。
这大男人做保媒的事情,就没有那么多的啰嗦,所以成天复借着酒劲,直接领人过来看上一眼,到时候再问问妹妹,成与不成立刻便能定了。
他们虽然站得略远便顿住了脚,可方砚已经将在廊下吃酒的那几位小姐都看在了眼里。
只这一眼看过去,便一眼看到了那位巧笑嫣然,秀目灵珠的姑娘……他顿时屏住了呼吸,一下子明白,原来书中那句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竟是这个意思。
所谓一眼倾心,当真是直击心鼓,让人不能自抑。
他当下便抓住了成兄的手臂,略有结巴道:“成兄方才说,有意将妹妹许配给我,可是真的?”
旁边的几个书生也是喝多了酒,起哄道:“那边都是成兄的妹妹,你倒是说清楚,相看中了是哪一位?”
方砚急急道:“自然是那个穿月白衣裙的小姐,不知那位可是成兄的妹妹?”
成天复脸上的笑意淡去,酒劲也醒了几分,不过还是温言提醒道:“那位不是我的亲妹,只是外祖母府上的大表妹而已。那个穿藕粉裙子的才是舍妹……”
可是方砚不甚上道,只继续问:“那成兄的这位表妹可有议亲?”
成天复脸上的笑容彻底没了,甚至罩上了几分寒意:“方兄可是来菜市买菜?难道我的几个妹妹就摆在那里,任君挑拣?”
方砚自觉自己言语失礼,一时哑然,满脸尴尬。
说完这话,成天复便头也不回地拂袖而去。
方砚当然知道自己一时不察,失言得罪了成天复。他急切得不行,连忙召唤成天复。可是学兄只急冲冲地走了。
待他再回头看时,那几位小姐也走了,只看到那一抹月白背影,消失在长廊的拐角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