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这些,我不由有些为景璘感到凄凉,心中叹了口气。
见我不说话,子烨道:“你觉得我这么做不妥?”
我摇摇头:“甚妥。圣上虽行事时而不羁,却是个心思细致之人。他此番来洛阳,到底是为了庆贺你我婚事,你将礼数做得周全些,他舒服,天下人看了也只有夸赞。”
他的目光深深:“你怕我给他难堪?”
“难看不至于,不过你到京城之时,何尝对他客气过?”我反问。
子烨不置可否。
“知道了。”他说罢,朝屋里看了看,一脸无辜地对我说,“我渴了,有茶水么?”
——
景璘突然来到洛阳,并非小事。
子烨在宅子里逗留不久,用了晚膳之后,就回宫去了。
“姊姊,”送走子烨之后,阿珞突然盯着我的脖子,指着上面,道,“姊姊又被蚊虫咬了。”
白氏她们闻声看过来,我忙将衣领拉好。
心里暗骂那死狗。
茶水,鬼扯的茶水。茶没喝,他倒是啃得起劲,像狗啃骨头……
临走前,还说什么今晚再过来。
今晚……
我的脸颊上又漫起热气。
昨日还一副体恤知礼的模样,今日,照例问我疼不疼,我说不疼了,他就原形毕露。
还没成婚,就要夜会新妇。也不怕传出去,他那什么什么不食人间烟火不好女色的风评一溃千里……
“秋天到了,蚊虫贴人也是难免之事。”孟氏走过来,拉起阿珞的手,而后,意味深长地看我一眼,“妾有个做药膏的房子,对消除这蚊叮虫咬的痕迹甚是有用,抄一份给娘子如何?”
我知道这方子八成又是什么扬州秘传的,讪讪道:“多谢六娘。”
孟氏微笑,压低声音:“妾看大公子有些心事,娘子当去见他,劝解劝解才是。”
我朝兄长那边瞥去,他走在前面,黄昏的光照之中,那背影颇有几分遗世独立之感。
来到书房的时候,不出我所料,兄长又在那里整理着架上的书。
我走过去,道:“子烨说,圣上明日临朝,兄长是名士,也要邀兄长到殿上去。”
“我便不去了。”兄长将一本书翻开,大约发现书页残破了,放到一旁,堆在要修理的书本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