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声回头,说话之人竟然是徐永祥,之前和林致豪,在什刹海约架的小屁孩他爹。
感慨一声世界真小,林致远嘴角一弯,笑问:“徐同志,你怎么会在这儿?”
“嗐,这布行是我堂伯家的,一直是我在负责。”
徐永祥回应一句,伸手示意,“来来来,这边坐。”
二人来到角落桌前坐下。
寒暄几句,徐永祥开口询问,“致远,你需要多少布料?咱们也是缘分不浅,我指定给你个大优惠。”
林致远眉峰一挑,开玩笑道:“那你可要亏不少喽!我经常下乡采购,不少村民想以物易物,或者托我代购,需求量可不是小数。”
徐永祥一怔,继而眼前一亮,爽朗笑道:“需求量多更好,薄利多销嘛,这次需要多少?”
林致远暗暗琢磨片刻,“黑灰粗布各要一匹,蓝灰细布各要一匹。”
“嚯,还真不少!”
徐永祥起身,来到柜台,拿出算盘,边拨边说。
“粗布一尺三千七,细布一尺三千五,一匹十丈……总共一百四十四万四,数字太难听,给你个大优惠吧,一百三十六万!”
这么大优惠?
棉纱价格可是固定的,纺织厂利润能有多大?
再经过布行,徐永祥不亏本也应该没什么利润吧?
勉强算是泛泛之交,徐永祥这是想干嘛?
林致远心底不免开始犯嘀咕,迟迟没有开口说话。
徐永祥见状,凑上前,悄声道:“致远,咱们坐下聊。”
再次来到旁边桌前坐下。
徐永祥压低声音,伸手指了指天。
“上头要公私合营,公私合营估计你不了解,就是上头出钱买股份,然后介入生产管理。
风声传开,各大工坊老板,人心惶惶,寝食难安。猜不透上头到底是点到即止,还是温水煮青蛙。”
林致远挑了挑眉,“然后呢?”
“徐记纺织厂是我大爷爷家堂伯的产业,这家布行也是。我堂伯有些担忧,想了几天,决定把纺织厂连同布行,全部卖给上头。”
林致远稍微一琢磨便想通了,皱眉问道:“所以你们在清库存?”
徐永祥点了点头,“对,谁也摸不准上头会以什么价格估算,索性降价出货,落袋为安,另寻生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