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半夜,还没等到传唤,以为里面的人已睡着了,过了一阵却见郎君披着一件松散的衫子,拂开珠帘唤了一声,“备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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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殊色这一觉,睡到第二日午时才醒来。
周身如同被人打断了骨头重新装上,哪儿都不对劲,尤其是一双腿酸软得立不起来,还有那处昨夜抹了药后疼是不疼了,可一动又酸又麻。
身上倒是清爽,**的褥子昨夜郎君已经换过,她身上的汗渍、水渍……也被郎君擦洗了干净。
“娘子醒了?”郎君刚洗漱完出来,今日终于穿上了正装,名秀阁的手艺不愧乃东都第一,象牙白绣金丝的圆领衫袍,配碧绿玉带,比她做的那身亮宝蓝高贵多了,昨儿还躺在**一副病恹恹的郎君,像是狐狸吸了人精华,一夜之间神清气爽,一脸的意气风发。
温殊色呆了呆。
他不累吗。
昨夜郎君似是饿虎附身,狠了心地折磨她,最后自己悬在那床沿上,动是动不了了,迷迷糊糊被郎君扛着去净室,放到了浴桶内。
全身上下都是郎君替她清洗的,连发丝都浇淋了一回,自己睡过去之前,郎君还盘坐在床榻下,替她绞着发丝。
动得比她多,睡得比她晚,起得比她早,精神劲儿还比她好。
天理难容。
不服输地爬起来,双腿软得厉害,硬气地撑着腰也不要郎君扶,话本子上写的都是洞房花烛,郎君一夜精气全无。
到了她这儿就反过来了,岂不是让人笑话。
迈着发酸的腿,一步一步往前,结果一下床前的坎儿,原形毕露,身子往边上一歪,惊魂之间,郎君一把将其抱了起来,打横往净室里走去,“娘子先去洗漱。”
面子是全无了,心头的怨气儿都对准了郎君,一声不吭,照着他一边完好的肩头一口咬下去。
昨夜他八成是把自己当面人儿捏了。
她势头做得凶狠,可那两排银牙落下,并未用力,咬得人不痛不痒的。
郎君主动给她长威风,“娘子使力。”
屋外闵章掀帘来禀报,“公子,太医来……”
话没说完,便瞧见公子把三奶奶扛上了肩头,心头有了数,不用瞧了,公子已经好了。
从里屋退出来,刚出门槛,便见到了之前在靖王府伺候裴卿的小厮。
闵章往他身后瞧去,没见到裴卿,面露疑惑,待人走到跟前,主动问道,“裴公子有何事?”
那小厮名叫阿福,是新太子赐给裴卿的仆役,一双眼睛清明有神,一看就是个机灵的人,同闵章笑了笑,“公子知道三公子在养伤,不便前来打扰,小的今日来,是来找闵公子。”
闵章一愣。
阿福便凑到闵章耳边低声道:“小的过来只为求一物……”
听到避火图几字,闵章一脸意外。
裴公子也许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