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子毅看着眼前的女性。
就在不久之前,他被陶增迎进陶家时,两人曾见过面。那时的她因为始终担心着儿子的身体状况,脸色算不上好看。但得知他是来救人的,眼中瞬间便有了光。
而此刻的她,憔悴、苍白,连眼中那微弱的神采也消失殆尽,只余下一片灰暗,像是失去了活下去的信心。
楚子毅咽下了一声叹息:“明夫人,那是我和他们父子间的问题,与你没有关系。此事,你本就没有参与,也不必向我表示歉意。你……顾好自己就是了。”
明婧再没有多说什么,沉默着向他行了一礼,随后便离开了这间屋子。事已至此,她所能提供的,不过是一句真心实意又微不足道的道歉罢了。
伴随着陶家父子一死一重伤的消息越传越开,城中针对此事的讨论也越来越热络。
茶楼中,当听说在事发前,作为父亲的陶增曾请来一位年轻的观灵者时,不少闲谈的听众纷纷摇头:“依我看,他就是在这一步犯了糊涂。若是不将原本那一位换掉,说不定,他还能留得一线生机。”
楚子毅一脸平静地放下了茶杯,还顺手将准备发火的姐姐按回到了座位上。
他心里清楚,这是束雅锐在耍些手段,想将自己从中摘出去,好找到下家。对此,他并不是毫无准备。
楚涟汐刚被强制坐下,屏风之外就响起了反驳的话语。
“你知道个什么!陶家有此一难,就是因为原本那个束雅锐乱出主意。现在陶至死了、陶增重伤昏迷不醒,逼得明夫人不得不出面来主持家中之事。她亲口承认,是因为丈夫与束雅锐狼狈为奸,才酿得今日大祸。若不是新来的大师及时加以阻止,整个陶家都会被拖下水。”
楚涟汐用眼神询问弟弟:你安排的?
楚子毅摇摇头,表示否定。
他确实找人准备好了一套反驳的言论,内容却不是这样的。能把话说到这份上,那必然是……明夫人亲自出面,并为他做了这些解释。
楚子毅的情绪变得有些复杂。
……这样也好。他跟陶家父子的帐已经算清了,再要处理人,就是提出建议的束雅锐,和同样以他和朋友们性命为目标的柳家了。他认真盘算了一下,这两个问题也许可以一次性解决也说不定。
茶馆中,闲谈的风向渐渐转变了。束雅锐成了被谴责的对象,新请来的那位大师倒是得了不少好评。
同样藏在暗处偷听一切的束雅锐离开时,脸黑得跟锅底一般。
他原本还担心,今天以后,他再没机会被人聘用,成为大户人家的座上宾,没想到才刚过几日,他就被柳家请了过去。
不过,他很快就想明白了其中缘由。
这个世道说到底,对女性还是不公平的。各种传言总会朝着对女子不利的方向发展,就好像女方是一切的祸根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