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折:“你我二人之事,与他何干?”
贺兰香语气逐渐强硬,郑重道:“光儿会长大,会越来越懂事,外面的风言风语他可以装作不知道,但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只要你我还有一日的交集,他就早晚能发现,届时你让他如何自处?是要接受自己的母亲与大伯有染,还是接受自己是母亲和大伯的珠胎暗结?”
谢折双睫在短瞬中颤动一下,气息陡然发急,这是他动怒的征兆。
可他就只是微微点着头,看着贺兰香的脸说:“贺兰香,你还真是变了。”
“过去那般利己之人,如今为了你的儿子,什么都能筹谋,什么都敢提。”
贺兰香无动于衷,就这么看着谢折从嘴里说出每一个字,神情未有一丝松动。
“珠胎暗结?”谢折罕见用了自嘲的语气,低头逼近她,唇瓣贴着她的耳畔,“你是不是忘了你当初是怎么费劲办法才与我苟合得子?珠胎暗结,你何时有了如此重的廉耻心了?就因为有了孩子当了娘了吗?”
谢折嗓音低沉下去,“我还真是好奇,你到底能为这小子做到什么地步。”
贺兰香听出他话中狠意,倏然便精神过来,怒瞪喝问:“你什么意思,你想对他做什么?谢折我警告你,光儿他可是你亲生的!”
谢折欣赏着贺兰香怒不可遏的样子,正欲抬手将她鬓边发丝别到耳后,便感到一丝异样,抬眸扫向房门,同时大步走去。
门外的人听到脚步声,仓皇跑开。待等门开,便已空无一人。
谢折低头去看,只发现一串小小的脚印。
“世子!世子!”
细辛到处张望寻找,抓住个丫鬟便问:“见到世子了吗?”
对方摇头,她则一脸失望地继续张望,内心懊悔自己就不该与谢夫人寒暄那两句,这一转脸世子就不见了。
细辛在外面找了一圈不见人,最后打算到自家主子的卧房去看看,万一是小孩子累了回去歇息了呢。
如此想法过去,细辛便朝廊庑走去,未料刚迈上步子,迎面便见站在廊下的小谢光。
谢光站在金丝鸟笼下,里面的相思鸟鸣啼不休,连经过的风都变得聒噪无比。他脸色发白,神情怔愣,浑浑噩噩的模样,仿佛丢了魂。
细辛快步走过去,一颗心总算放回肚子里,叹气道:“小祖宗啊,您让奴婢好找,怎么一声不吭便回来了,回来也该与人说一声啊,您一个人奴婢怎么放心。”
谢光面无表情,开口却凌厉许多,“这是我自己的家,我有何处不能前去。”
细辛被堵得哑口无言,感觉这孩子有些说不上来的奇怪。正狐疑,她留意到谢光的脸色,顿时惊诧道:“世子的脸怎么白成这样了,可是身体不适?”
谢光未言,抬腿迈出步伐,径直走下廊庑。
看着他这副样子,细辛越发觉得蹊跷。正要紧跟其后,转身时刻,眼角余光便落下鸟笼下的玛瑙浴缸上。
那斗鱼活泼好动,凡有人经过必要摆尾,今日却是安静至极。
细辛不由得上前,只往浴缸中扫了一眼,便低呼出声,满面惊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