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王并非刻意表演,实在是因为这件事儿,做得太习惯了。一看见瓜子,便顺手为之。却不知道他这个无意识的动作,悄然拉近了与娄皓台内心之间的距离。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沈初蜜怎么好意思吃人家剥好的瓜子仁儿。毕竟他是雍王殿下,高高在上的皇子身份在那摆着呢。无论两个人私底下如何不讲规矩,在人前,她终究做不到坦然接受。“殿下费心费力的剥了半天,还是自己用吧。臣女惶恐,不敢逾矩。”
雍王轻笑着看向她,温柔的目光把她包围:“有什么可惶恐的?自小便是这样,习惯了。你若不肯吃,受不了的人,反倒是我。”
沈初蜜一下子红了脸,掏出自己折叠的方方正正的帕子,铺在桌子上。纤纤玉手拿起白色小瓷盘,把那一堆莹白的瓜子仁儿,倒进了淡绿色的手帕中,包起来攥在手心。“那我拿着,一会儿再吃。咏絮,雨停了,我想去看花,咱们走吧。”
林咏絮和沈初蔷自然随着她起身一起往亭子下面走,雍王却抢先一步,走到了三个姑娘前面。依旧是拉着自己未婚妻的手,不过这一次,却变成了牵着她往下走。用自己的身子当成一堵墙,挡住向下滑的路。“我送你下去,路滑小心。”
被雨水打湿的假山石的确滑得很,林咏絮一不小心就扑在了沈初蜜身上。惯性使然,沈初蜜自然就倒在了前方的雍王身上。
他双脚撑地,像两棵根木桩子牢牢的钉在地上。用自己的身子承受住后方两个姑娘压过来的力道,稳稳地托住了她们。在她们起身站稳之后,才重新拉着未婚妻的手,缓缓往前走。
从假山处绕出来,见四下无人。雍王覆到沈初蜜耳边,轻声说道:“我需要一个内应,正在考虑这个娄皓台,你觉得他如何?”
小蜜儿抬眸,认真的看进他眼中:“我觉得一个不忘初心的人,应该是值得信任的。不过,这事儿还是你自己拿主意,这么大的事儿,我可不敢做主。你今天就是为了他来的吧?我觉得也不太可能,跟我这么紧。”
雍王笑着轻轻的点点她额头:“瞎讲。我分明是跟着你来的,难得今日休沐,你又刚好出门,本王岂能放过这个可以光明正大的见未婚妻的机会。”
最后这一句他刻意放大了音量,从假山石上下来的两个姑娘以及后边儿的丫鬟们都听得清清楚楚。众人抿着嘴,谁也不敢笑。心里却暗暗羡慕着沈初蜜好福气,能得到殿下如此抬爱。
三个姑娘逛了逛杏花微雨的后花园,在望月楼用了午膳,又到林咏絮闺房之中小坐了一会儿。
林姑娘既兴奋又实诚,把丫鬟们撵出去之后,就轻声说道:“我娘对蔷姐姐也十分满意呢,看来,最近几日必会去沈府提亲。你们回去也跟沈家二老提提此事,莫要稀里糊涂的拒了。”
沈初蔷小脸儿红透,欲迎还拒的说道:“谁要跟你家结亲呢,我们可不是为这事儿来的。”
“是是是,襄王有梦,神女无情。这事儿就算是我们家一厢情愿吧,不过,还请神女姐姐不要因为害羞,耽误了一辈子的好姻缘啊。”林咏絮调皮的咯咯直笑。
沈家两姐妹心里有了底,回府之后,便羞羞怯怯的跟沈继夫妻坦白了咏絮牵线之事。沈继对林长卿印象极好,才华、人品、相貌,都属一流,这样的男子的确不多。这么一块宝被沈家捡了来,还真是极为幸运的。
沈家欢欣鼓舞之际,却不知道,此刻林家却已乱的一团糟。
林长卿冷着脸,端坐在椅子上:“我说了不娶就是不娶,眼下并不是适合娶妻的时机。就算要商议婚事,也等明年再说吧。”
“哥,你当人家是嫁不出去吗,非得等着你这一棵歪脖树?你要明年娶,那就明年成亲也行,今年可以先把亲事定下呀。我和蔷姐姐十分投缘,她性子好,将来肯定能和母亲相处融洽。最难得的是,她已对你芳心暗许,是真心实意爱慕你的。”
林长卿不以为然:“慕我者甚众,岂她一人。”
林咏絮被气得满脸通红:“你这是什么意思?还真拿自己当宋玉潘安了。”
林长卿起身,拂袖而去:“我并非什么宋玉潘安,说了今年不娶就是不娶,明年再说吧。”
今日雍王殿下已经将计划和盘托出,他心里总有些不踏实,却又说不清哪个环节有问题。
在这波云诡异之时定亲,岂不是害了人家姑娘么。
作者有话要说:沈初蜜:要有大事发生了吗?
萧挚:除了圆房,其他都不算大事。
沈初蜜:难道是要圆房了?
萧挚:这个么……不是我说了算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