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山一边听白鹤眠解释,一边将西瓜切开,往他碗里挖了几块瓜。
“他透露出娶我的意愿,不是有多喜欢我,而是觉得自己被二哥抢了媳妇儿,面上无光。”白鹤眠迫不及待地搅动了几下,然后往嘴里塞了一大口冰,嘎嘣嘎嘣地咬碎,“你先别急着反驳。就算他在婚事上不是这么想的,那么逼着人家姑娘吃药,又是为了什么?”
“……不就是既想享受鱼水之欢,又怕人家大着肚子找上门吗?”
千山哪里说得过伶牙俐齿的白鹤眠,更何况白小少爷说的句句在理,无话可说的下人只能幽幽叹气。
“而且他怕封二哥。”白鹤眠叼着勺子,眯起了眼睛,“封二哥洁身自好,重情重义,若是知道他辜负了哪家的姑娘,必定会押着他去道歉,再做主,将姑娘风风光光地抬进门。”
就像当初抢他一样。
白鹤眠差点因为心里话呛住。
虽然大喜那日他未曾出门看,但瞧着满府的红灯笼,还是能猜到婚宴有多气派的。
想来封二哥给了他一个全金陵城人都羡慕的婚礼。
白鹤眠抱着碗发了会儿呆,等日头西斜,再去搅动汤匙,冰块早已化成了水。
他忽然想知道,一个人办完婚礼的封二哥……是什么样的心情。
第章媳妇
“二爷,您要的报纸。”
封栖松接过警卫员递来的报纸,先扫了眼封面的新闻,再板着脸扒拉广告间的花边新闻。
金陵城里的报社不知道发什么疯,这两天一直在报道白小少爷和封老三的“感情史”,还说得颇为罗曼蒂克,称他们冲破了世俗的牢笼。
封栖松失笑,明明是他不顾身份强娶了弟媳,到头来乱伦的“美名”竟然安在了封卧柏头上,真是怪哉。
前日花边新闻里放了白鹤眠和封卧柏拉拉扯扯的照片,昨日写了一则封老三多么深情,知道小嫂子病了,衣不解带日夜照顾的文稿,今日稍微好些,没谈他们做了什么,却感慨封二爷不日回金陵,又要拆散这对苦命鸳鸯。
“这是哪家报社?”封栖松平静地看完花边新闻,抬头问身边的警卫员,“供稿的是谁?”
警卫员脚后跟一并,朗声回答:“是付家的报社。”
“付家?”封栖松沉吟片刻,“经常跟老三喝酒的那几个公子哥里面,有没有姓付的?”
“有!”
“行,我知道了。”封二爷将报纸叠好收起,顺手捏了捏酸涩的腿,“明天启程回金陵。”
警卫员板着脸喊了声“是”。
封栖松拿起了桌上的钢笔,想要处理公务,心思却无论如何也集中不了。
他把报纸重新拿在手中,那是前天的报纸,封二爷抚摸着照片上模糊的白小少爷,思量许久,抽出一张信纸,将钢笔换到左手上,缓缓下了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