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哭着说完她心里的委屈,冲我告别说要去宜南的时候很平静,笑起来嘴角弯成一个恰到好处的弧线。
我后知后觉明白,是她过去在兼容我。
我知道她妈妈的家就在宜南,我没有办法代替她生命中的这个角色。
所以我顿时觉得,她可能不再回来了。
人的意识会蔓延,会在最坏的场景想最坏的结果。那种恐惧感席卷我的全身,我也说不清楚,就是觉得她要走了,就是等于不爱我,等于过去的种种都是假的。
她隔日道别的声音又很轻柔。
“哥,我回家了,你少抽点烟。”
她还是叫我哥哥,说她要走了,说我们再冷静冷静,向从前一样嘱咐我。
夏日凉夜微风,她离开时的身影让我想起了那些悬挂在她喜欢的精品店旋转门上的玻璃风铃。它们在风中轻轻摇曳,发出清脆而悠扬的叮咚声。
我可以用任何脆弱易逝的东西来比喻她,树苗,蝴蝶,小白狗,金鱼……
我给她打造保护伞,在她看来却是伐木工,茧壳,狗链和鱼缸。
我可笑的幻想着这样就不会让她受到伤害。
她却说我的过度守护让她碰得遍体鳞伤。
……
那天在科学院,我冲师兄道:我会选择回国。
我害怕我养护的树苗会受到伤害,于是开始矫枉过正。
明明她可以不要撞的,只要她愿意用心留在我身边,我想我会让她出去看看天空。
是的,在最后的最后,我终于彻底明白。
用一切狭隘的比喻形容我对她的爱的话,是占有欲为上风,其次是她被我压着操她的感觉,最后才是她的自由与想法。
在她指责我是个彻头彻尾的坏人的时候,我在后来失去她的每一个夜晚,很平静的承认了这一点。
受性格影响,我拼命的开始反思,给自己作出很多应对措施。
我想,我可以用很多手段逼迫她,让她改变志愿。
可她手里只有“卒”,大“军”压境,还未照面都知道会输,她还是下了。
于是,我又不舍地收回了棋子。
是啊,妹妹原本是那么鲜活灵动的人,被我养得好好的,怎么变了。那是后来我做错了,让她有了枯萎的趋势,我又怎么舍得一错再错。
……
她上大学不到半年,我也提前毕业,回到学校参加典礼,办理离校手续。
那天是最后览过校园,我觉得图书馆的穹顶格外高,绚丽的彩色玻璃从空旷幽暗处倾泻下来,莲花交错的图案很圣雅,让厅内光线斑驳陆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