橙汁的味道在口中晕开,她想起高考结束后的某个夜晚,她问过容温:“你以后会喜欢别人吗?”
“不会。”他看着她的眼睛,很坚定地摇头。
“要是上大学之后,你看到那么多比我优秀,比我漂亮,比我更善解人意的女孩呢,你会不会动心?你忽然发现我原来是那么平凡、普通、不起眼,在大街上随处可见——”
许是性格使然,叶以蘅总是阶段性地失去自信、胡思乱想。
还没说完,容温就笑:“怎么又开始了?”
叶以蘅没得到想要的答案,有点生气,背过身去:“哦,你是不是嫌我烦了,这次都不哄我?”
容温笑得更开心,拉长了尾音,故意逗她:“原来我们阿蘅想要人哄了。”
“容温!”
再说,她真的要生气了。
她承认她有时候是会没有安全感,所以她需要一遍又一遍地确认对方的爱。
容温不再捉弄她,走到她面前,半弯下腰和她平视,眉眼弯弯。
“干嘛?”
她还摆着脸色呢,看到他的脸差点就要装不下去了。
他低声问:“那你会不会扔掉我送你的水晶球?”
他说的是高考结束那天,他送给她的毕业礼物。
“当然不会。”她立刻攥紧了手,“你这是什么话?”
“可是对比起那天其他人送给你的礼物,比起那些鲜花、项链、首饰,它也同样平凡、普通、不起眼,在大街上随处可见,甚至路边摊五十块就能买到两个。”
“不一样,我不觉得它普通,”被他这样一说,叶以蘅心里酸酸的,“在我心里,它比钻石还要珍贵,它是我最喜欢的礼物,怎么能用钱来衡量。”
语毕,她好像明白了容温话里的意思,心里一热。
她满意地笑了,伸手勾住他的脖子:“不管,以后我再问你,你还是要哄我。”
“好,哄你。”
容温嘴角挂着浅笑,没等她反应过来,他忽然低头亲她,细细密密的吻从眼角一路往下,继而落到嘴唇,路灯下,她被亲得双腿发软,喘不过气。
迷糊中,听见他开口:“等大学毕业,我们就结婚。”
她懵了:“啊?”
“阿蘅,其实我也会害怕。”
“害怕什么?”
“害怕有一天你不喜欢我了。”
喉咙酸涩,视线开始变得模糊,她从座位起身,拿起手机:“你们先吃,我出去打个电话。”
叶以蘅走出火锅店,到马路对面的便利店买了一盒水果硬糖,付了钱,她静静地站在路灯下,手里攥着那盒糖果,眼泪几乎是在一秒之内夺眶而出。
耳边似乎又响起那冰冷彻骨的声音,那通电话就像逃不过的梦魇——容温的妈妈在电话里告诉她容温已经死了,让她以后不要再打电话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