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的,后面传来响动。
她头也不回道:“泡舒坦了?”
“当真是好东西”,王观缓步行来,喟叹一声,与她身旁的凳子坐下,“这宅子怎么找的?我也想买个有汤池的。”
谢蕴闻言合上书卷,忍不住笑,“我叔母的嫁妆,这次出嫁时,给我当了陪嫁。”
王观顿时无语凝噎,“是我妄想了,这有活水汤池的宅子,全邺都怕是都寻不出几座来。”
谢蕴笑得十分满足。
王观抢了她手中书卷,翻了几页,而后问:“怎的突然和离了?那戚钰待你不好?”
他问着,视线重落回到谢蕴脸上。
谢蕴倒了杯茶捂手,抿唇笑了笑,“他太傻。”
这回答,是王观始料未及的,顿时眉头轻动,诧异瞧她。
谢蕴却不愿多说,反倒是问:“你不温书吗?”
王观似是听见了什么笑话,喉咙滚了滚,溢出一声轻笑,举起手里的诗词书卷在她头上轻拍了下,骄狂道:“给旁的考生些活路吧。”
“……”
几年不见,他还是他。
谢蕴知其才性,颇为自在道:“那正好,我们去登高吧。”
王观深吸口气,有些无语,“……三月三,别人家的小娘子都在采花踏青。”
谢蕴狐疑瞧他,“你想采花?”
王观眼皮顿时狠狠一抽,颇为咬牙切齿,“我要中探花!”
春闱在三月五,谢蕴与崔芙一同送王观入了贡院。
回府时,马车上。
谢蕴问:“姐夫近日身子还未好?”
崔芙摇摇头,“自罚过,身子便没好过,这几日天暖,倒是不那么咳了,衙署那边告假多日,好在他未担要职,上峰倒也不为难。”
谢蕴瞧着她面色并未轻松,心下思索,怕是那顿脊杖,程怀落了病灶。
崔芙说罢,静默一瞬,又呢喃细语:“我那日从你宅子离开,路上被程敬堵了。”
“嗯?”谢蕴一股气瞬间窜起。
“他说是要与……戚家二爷出去一趟,将他府上私印给了我,说是让我替他保管,待……归时再还……”崔芙垂着眼,声音隐隐发颤。